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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翰成平日办公的地方。中间是红木圆桌,上面摆着棋盘、茶具。两人并肩进入,影子拉得漫长。孙翰成瞧着裴子戚发笑,笑容是说不出的不怀好意。他一口一句邀裴子戚下棋。裴子戚好似瞧不出坏恶,一口应下他,反正输的人从来不是他……两人端坐红木桌前,一人拾白棋一人拾黑棋。一刻钟过去,孙翰成持着黑棋,盯着棋盘久久不动。裴子戚端着茶杯,轻抿一口道:“瞧了这么久了,瞧出该怎么下了吗?”“别吵,我正想着呢。”孙翰成挥挥手,沉声道:“我有预感,这一局我能赢你。”裴子戚噗嗤笑了。五年了,他与孙翰成下棋,从来只有他赢的份。更别说,这一盘眼瞧着就是孙翰成要输了。他失笑道:“行呀,孙半仙。为了赢我一次,连算命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好,我就等着你,看你怎么赢我……”忽地,一名主事款款而来,拱手禀告道:“卑职参见裴大人、孙大人。戚斋木小叔于外求见,说有事禀告,不知两位大人……”黑棋落下,裴子戚持着白棋:“让他进来吧。”主事应诺,退出里堂。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木小叔阔步前来,拱手道:“小的参见两人大人。”又道:“裴大人,您找我事?”裴子戚点点头:“云府有什么动静吗?”“傍晚时候,云府的小厮出府打听过云以钟的消息。在得知云以钟被抓后,云府就再也没一人出府了。”木小树慢慢的说:“不过,今个清晨倒是来了一批黑衣人,瞧样子像是来杀人的。”裴子戚顿时惊住,手上的棋子坠落棋盘,惊得众棋子哗哗直响。他转过头:“黑衣人?你们有没有活捉一个?”“抱歉大人,他们的武功与我们不相上下,过了几招后让他们逃了。”木小树想想说:“瞧样子不恋战,应该不是必杀之人。”裴子戚站起身:“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又道:“你先回去吧,叫大伙最近注意安全,不要招了他人的道。”木小树拱手应下,徐徐告退。一旁的孙翰成,不疾不徐收拾棋子,道:“毁棋,既是认输。我说过了吧,这一局我会赢你。”裴子戚看向他,眸子沉得发深:“你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知道哪一件?”孙翰成想了想说:“还是我自己说吧。有人想杀陈永汉,与杀云以钟的是同一批人。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人抓来了就要及时审问。否则,等会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裴子戚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孙翰成,你做人能不能公允一点?”“陈永汉没死,是因为我舍不得他死。”孙翰成耸耸肩道:“云以钟迟早要死,我去救他做什么?再说,我已经提醒过你,是你不听我的。”裴子戚指着孙翰成,手指气得发抖,张了张嘴甩袖离开。他跨过门槛,问道:“王主事,刘侍郎把人抓回来没有?”“抓回来有一会了。”王主事笑说:“刘大人瞧您与孙大人正在下棋,便没有去打扰,说等一会再向禀告。”裴子戚停了步伐,侧头看向孙翰成。只瞧孙翰成摊开手,歪着脑袋一脸无辜样:与我无关,是他们不告诉你。裴子戚哼了一声,拂袖离去……第六十六章刑部大牢处,一往如既的灰暗幽深。彼时,因人烟满据,而多了几分喧闹。灯火跃跃,昏暗的廊道上,两道身影落得颀长。一前一后错开,裴子戚徐步前行,身后随在一名主事。主事恭敬道:“裴大人,按你的吩咐,云府所有人等全部抓回来关押。女眷男眷是分开关押的,这边关的是男眷。对了,云大人恰巧今日沐休,刘大人就把他一把抓了回来。云大人因有官职在身,故卑职擅自做主,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牢房。”裴子戚满意点头,又道:“云老夫人呢?”主事:“云老妇人年事已大,卑职怕她出什么事,故也给她单独安排一间牢房。不过,这云夫人与云小姐,卑职是关到一块了。”“行了,我知道了。把云老夫人放出来,将她送回云府上。”裴子戚顿了顿又说:“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去瞧瞧云大人就好。”主事拱手退下,幽深的廊道骤然成了一个身影的独角戏。身影越落越长,待到尽头,突地顿了长度。裴子戚看向牢房,瞧着云以钟最骄傲的存在,禁不住的嗤笑。寂静的牢房里,乍然有了动静。一个身影踉踉跄跄撞了过来,双手抚着木栏,一张脸庞忽暗忽明。他喜出望外道:“裴大人是您,您来瞧卑职了!卑职是冤枉的,卑职全然不知祖父做得那些龌龊事……”裴子戚踱了两步,笑嗤说:“云大人,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若全然不知,我抓你做什么?闹到陛下那里,岂不是要落个渎职之罪?”云凌脸色乍变,紧张的握住木栏,颤着嗓音道:“裴大人,您要相信卑职,卑职是真的什么不知道!更没有参与祖父那些龌龊事!祖父虽平日里宠爱卑职,可也不会什么事与卑职说与呀。”裴子戚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云大人,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他冷了神情,语气冰冷刺骨:“进了这刑部,你必须得有一个交代。否则,这就是我的过失了,懂吗?”云凌蓦地睁大眼,矢口呢喃:“卑职明白了,卑职明白了。容卑职想想,想想……”裴子笑了,满意道:“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云大人是一个聪明人。”又说:“你好好想想五年前,云锦云先锋去世之前,云以钟有什么异常?”“异常?”云凌连忙道:“有有,卑职曾瞧见过一件怪事。但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也不知是不是与小叔的死有关。”裴子戚来了兴致,挑起眉梢道:“噢?与我说说。”云凌想了想说:“六年前一个晚上,我半夜起来如厕,瞧着祖父书房灯还亮着,便思忖着去唤他早点睡觉。等我走近书房时,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一个人。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时,隐隐听到了云清两个字。那时,云清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我以为他们在商量云清与三皇子殿下的婚事,也就没多注意听。可后来又发现,他们没在商量云清的婚事,而是别的事情。”裴子戚楞了一下,笑说:“你不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怎么知晓他们是在商量别的事。”“因为我瞧见那人了。”云凌舔了舔嘴唇:“那人穿着下人服侍,挺多就是一个管家吧。但奇怪的是,我祖父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又说:“我祖父再怎么的,也不会与一个下人商量云清的婚事吧。再则,小叔婶娘还在,也轮不到祖父做主呀。”“下人?”裴子戚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