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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揪住他的小辫子,变着法儿的想来教导他。宁泽见他不为所动,干脆自己用笔杆子戳破了水泡,继续闷着头狂写,已经写到了五十六。“没那么多人”沈霑道,又问:“你不喜欢?”宁泽很想甩了竹牌,对着这个祖宗狂吼两句,问个话能不能明明白白的问,不喜欢,不喜欢什么?她抬起头很想让自己平平静静的却终究有些恶狠狠的看了沈霑一眼,却见他穿着束腰的二品官礼服,补子绣着锦鸡图案,头戴七梁冠,其余乌发垂下在朝阳映照中泛着泠泠之色,貌也泠泠。这般清清冷冷的样子让宁泽气焰瞬间消去不少,她琢磨一番没开口,却见沈霑正低着头看着他手上拿的竹牌,那上面写了一个“一”字。沈霑问:“谁排第一?如果真要排个序号,你也要在列才是。”说着话将竹牌塞进她手中。宁泽觉得这人的心思特别难捉摸,她准备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此时时间不早,他们还要去见过魏老夫人。宁泽只好握着竹牌转身回屋换了正红色蹙金的广袖流云礼服出来,和沈霑一起去了远心堂。魏老夫人也是刚用过早膳,刚送走了一批前来请安的孙女媳妇们,此时见他们二人来了,魏老夫人还是不咸不淡的,略问了两句话,才道:“今日看着你这样貌倒是好看了许多,日后可要注意些,那种样子让别人看了不免惹笑话。”宁泽恭谨低头,道:“回祖母,孙媳记下了。”魏老夫人见宁泽立在堂中,回答问题一板一眼,连个俏皮话都不会说,又叹气道:“霑儿,你媳妇儿是有些愚钝,你也莫要嫌弃她,这慢一点也有慢一点的好,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见微知著,妇人家实诚些没什么不好。”“……”宁泽头垂的更低了,欲哭无泪。此番竟然又遭了嫌弃,她统共见了老夫人两次,第一次嫌弃她长得丑,第二次又嫌弃她愚钝。转过头再看沈霑,他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似乎是对她真的不满意。直到装好礼品上了马车,沈霑还是板着一张脸,眸子清寒,嘴唇紧抿,比平日还要冷上几分,简直像冰冻了三尺,一爪子下去都破不开。宁泽道:“大人必然是喝露水长大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冷清?”说完话她掀开软红纱帐,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正好洒在沈霑脸上,她希望靠着日头把他晒暖一些。沈霑这才抬眼看她,从面貌上看她确实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嬉笑怒骂也都真诚坦然,有时天真灿烂的都不像是死过一次的人。其实往事已然,今生可追,寻思过往其实无益。这时他抓住了宁泽,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淡淡的说:“也可以不冷清,你承受得住吗?”第39章蜀道宁泽见他终于不再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纵然那双眸子还是澄澈如深潭让人望不见底,好在两人之间那股冷凝的气氛消失了。宁泽点点头,认真答道:“我可以试试。”沈霑生平第一次噎住了,又把她拉进了些,低头轻轻触碰她的嘴唇,果然见她瞬间睁大了双眼,震惊的都忘记了挣扎。接下来的事让宁泽有些猝不及防,亲吻有些密,他的嘴唇带着些微微的凉意,却让她涨红了脸又有些喘不过气,便是洞房那日两人也没有这么亲密过,这次她似乎感知到了一些沈霑的情绪,再后面她就有些反应过不来了,已经无暇分辨此中情由,只是被动迎合着。分开好一会儿后,她才将心中那份激荡平复,难得乖顺的趴在他怀中,埋着脸觉得有些不好面对自己,只是问题还没解决,她依然不知道他是为何生气,又一会抬脸问:“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为何生气了吗?”沈霑想了想说:“耳濡目染,不学以能。”低头见她眼神迷蒙,正用十四岁不染风霜的脸看着他,沈霑觉得她这幅样貌似乎有些犯规,他又说:“你不是说自己虽然考不了科举,学问却不差么,那你自个儿试着想想看。”宁泽攀住他的臂膀借力起来,坐回对面又问:“那我若是想不出来,这事儿算揭过吗?”这般直击的方式,让他不由得笑了,说道:“你以前还是有些含蓄的。”这个以前听的宁泽一愣,她想起了沈霑同韩仪清之间的那场相遇,韩仪清温婉而她野性难驯,自然是不同的。只是这半年她的诸多举动被二房视若无睹,韩仪清最亲近的人都没有觉察,便是认为她变了也只以为韩仪清此前是伪装,渐渐的她似乎已经没有再顶着韩仪清这个身份活着了。这么一牵扯不由得又想起初见韩仪清时,她说的那番话,人果然都是健忘的,你以为很难做下来的事到最后却出乎意料的容易。而韩仪清此前十几年温婉忍让的样子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一场形势与己不利时的伪装。沈霑说的这个以前自然是指前世了,前世的宁泽倘若在感情上胆大一些,努力进取一些,或许不用等到魏时棱来,她和卫风就走到一起了。宁泽想要解释两句,沈霑却又道:“你说了今生必然以诚相待,这话可作数?”她瞬间像被人揪住小辫子,拉扯的她动弹不得,清咳两声道:“当然作数。”只是关于身份这一件事,却不能坦白,她自己倒是无碍,本来就是根孤草怎么着都好,只是不能连累了姨母姨丈。这件事本就存了许多隐患,换了旁人大约会觉得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如履薄冰似的,只是她每次都能想到她独自面对那一杯鸩酒的长夜,此间心情同那时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便越发安然了。她想了想又道:“大人,法不责众,我要是做错了什么,大人可否只罚我一人,不要牵累他人?”这是又给他下套了,沈霑缓缓说道:“你可听过一个词叫食言而肥,我便是答应了你,到时又反悔,你也奈何我不得。”宁泽就有些气呼呼的,刚亲完人这人就又和她“话不投机”了。沈霑又道:“有些路是很难走的,如果你一路往前,没准可以上得青天,那时我便答应你如何?”宁泽有些心累,叹气道:“大人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说起话来越发让人听不懂了。”她嘟着嘴,嘴唇还带着些秾艳,沈霑觉得这样的方式就挺好,他此时方觉得成亲也不算坏,放松身体斜靠在马车中的织锦软塌上,道:“听不懂,你可以问。”宁泽从善如流:“那敢问大人,青天是什么。”沈霑道:“我。”“……”宁泽词穷了,她并不知道不冷清是这种意思,又见沈霑闲闲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