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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还要去争别人的命,倘若事事拿真心待人,有些代价偿还不起。威远镖局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留下的人脉还算发达。秦谏堪堪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造好了一辆马车,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外表看来朴素到了极致,当得上简陋一说,但里面……还是一样的简陋。萧爻掀开轿帘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与空荡荡的马车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放下轿帘重来一遍。但破马车还是破马车。“秦叔……你这是让人骗了吧?”萧爻猫着身子进去到处摸了摸,既没有装美酒佳肴的暗格,也没有随时刺出来的暗器,但凡与“暗”字搭得上边的通通没有。“这种马车集市上到处都是,随便雇一辆就好,还花什么闲工夫自己造啊……”秦谏对他这种语气很不满意,反而看向马车的时候面露和善,“傻了吧唧的……你拿兵刃砍它试试。”萧爻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远处的齐凯近随手抄起挨墙放的狼牙棒扔了过来。齐凯近的武功不弱,人高马大又天生神力,这狼牙棒也有几十斤重,空中翻腾了两个花儿才砸了过来,呼啸着从萧爻头顶上掠过,“咚”一声响,砸在马车上。岿然不动。不仅如此,马车上还伸出一道铁环,将狼牙棒紧紧地锁在上面,这要是个人,绝对逃不掉了。“原来这机关装在外面啊!”萧爻感叹起秦谏的考虑周全,这要是哪儿出了问题,也伤不到马车里的人。“臭小子,你别想了,这马车是给少当家坐的,你呀,”秦谏往萧爻手里塞了根马鞭,“赶车去吧。”果然不是自家亲生的,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他们这边闹腾着,屋檐下还站了一个人,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院子里。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古树或石桌上,只有动静大了,他才会看一看秦谏。经过五天的调养与几个大夫的悉心照料,慕云深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相较常人,他还是显的有些苍白,但至少唇上有了血色,不再是摇摇欲坠的样子。萧爻远远瞧了他一会儿。自那一天后,他们之间就总是隔着什么,见面的时候,慕云深客客气气的,客气的萧爻有些踌躇。这几天,慕云深对萧爻说的话,他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不过三句,一句“吃饭”,一句“睡觉”,一句“嗯”。若是长久呆在威远镖局那还好,就是慕云深不愿开口,他还能找得到别人闲洒口水,但今天就要上路了,难不成自己只能跟马称兄道弟?“秦叔,你过来一下。”许久没被这个声音冻过了,萧爻还有些怀念,秦谏将算盘一把塞进他的怀里,回头招呼道,“少当家的,我来了。”“可是有什么话吩咐?”秦谏看自家公子严肃的很,也免不得跟着瞎紧张,他以为慕云深改了主意,趁势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这路上……”“秦叔,”慕云深打断他,“自平云镇至京城,最快的马力,百里一站,也要□□天才到,一个来回约莫半月。”秦谏有些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跟着干点头,抬起来的目光落在萧爻身上,他才忽然间恍然大悟,“少当家的是说,朝廷会找镖局的麻烦?可是那公公违旨抗命,就是回去送死的,有必要倒打一耙吗?”“李寰不会,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利益驱使,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慕云深的中气也足了不少,现在说话不像之前断断续续,需要时常停下休息了。“那我们该怎么办,”秦谏着急地敲了敲手背,“这臭小子,给我们惹出多大麻烦啊!”话是这么说,萧将军对威远镖局恩重如山,萧爻又是他们喂大的,真出了事,还不知道谁冲在最前头去救人呢。“所以我们走后,威远镖局中一个人都不能留。”慕云深压低了声音,听得秦谏有些毛骨悚然,“朝廷不会亲自动手,这些脏活儿自有武林人来做,到时恐怕鸡犬不留!”第9章第九章慕云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因为他曾经也为官家做过事。不是为财,也不是为权,而是为了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他由死到生的过程中,白白缺失了三年,这三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慕云深只能从手札或书籍中略知一二。他也想过问人,又怕过于刻意露出破绽,秦谏他们现在只当自己大病一场,看破生死,性情冷淡了,倘若提供另一种可能,秦谏不笨,总会产生怀疑。他自己亲手创建起来的逍遥魔宫,一朝易主,倘若还与朝廷保持着原先的关系,非慕云深自负,莫说是现在的威远镖局,就是鼎盛时期,也可以在一夜间抹杀殆尽。“可是少当家,我们走了,威远镖局这块招牌也就没了,这可是你父亲亲手创立起来的啊。”秦谏说到动情处,甚至有些哽咽,他这把老骨头风里来雨里去的,还不都是为了这点基业,哪能说放弃就放弃了。“所以,威远镖局这块招牌跟着我走,我既然要走镖,自然要打个名头。”慕云深接着道,“这一镖一定会让威远镖局名震天下。”秦谏被他的壮志豪情吓的有些哆嗦,却还记得提出一个比“名震天下”现实许多的问题,“那这样少当家的不是更危险吗?”“我跟着犯上作乱的朝廷钦犯,还能比这更危险吗?”如此有理有据,难以反驳。莫名其妙成为诱饵的人毫不知情,萧爻还在研究那顶马车,忽然觉得背脊骨一凉,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他本能的回头,刚好对上慕云深的那双眼睛,深渊一样的不见底,他觉得刚刚那个毒蛇的比喻不好,这该是成精了的毒蛇,能化龙。“哇……老秦啊,你这次真的下了血本儿了!”年轻的镖师刚把马牵进门,齐凯近就连连发出赞叹声,这畜生全身火红,只有四个蹄子边上一圈白色,像是滚着雪,昂首嘶鸣,精神朗键。它一见萧爻便撒着欢儿拱了上去,顶的萧爻一个趔趄,“小红?”一匹正当壮年的公马被人叫做“小红”,它不仅不以之为耻,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一匹马活的象条狗一样,还学会了摇尾巴。“是小红吧,长这么大了!”萧爻亲昵的搂着马脖子。小红的娘是萧故生的坐骑,千里神骏,取个名儿叫大红,它这一胎生了两个崽儿,红色的这匹送给了威远镖局,还有一匹雪白色的归了萧爻的娘。这匹马虽然是慕云深的玩伴,但明显性子更像萧爻,与他也更亲近一些。“好东西都拿出去,家里也就没剩下什么了,”秦谏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个包裹,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