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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权或者抚养为难,如果要选,我选mama。”第三句,江甜收回视线。三人间,沉默好一阵。程思青:“甜甜……”“程女士你说给我礼物,是不是这个啊。”江甜眼尖瞥到程思青手边一个类似礼品袋的包装。程思青点头。江甜拿过来,顺势抱程思青:“谢谢。”然后起身朝玄关走。程思青想追,江甜挥手:“不用,没关系,我就想出去散散心,我能接受,我去找秦诗或者傅逸玩,有什么事情给你们打电话,我会注意安全。”话很周到,程思青停步:“甜甜……你乖。”“我知道,你们好好说。”江甜回头,朝两人笑出两个小酒窝。转身出去,“咔擦”,门轻轻、不带一丝情绪地合拢。门内江近城嗤笑传出:“很开心是不是,你养大的甜甜,无条件选你,你前脚离了,后脚可以马上带着甜甜去找秦政,哦对,我叔动的这款项不就是你和他合作的项目,老程阿政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再续前缘——”“哐当”瓶子砸地的声音。“江近城你混蛋!”程思青狼狈中裹着哭腔。江甜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仰面,正好看见陆允信等在门口。江甜未发一言错开他。………江甜进电梯,陆允信进电梯,江甜出电梯,陆允信出电梯,江甜打车,陆允信招一辆车跟在她后面。路不是自己修的,自己控制不了,江甜眸光闪了闪,给秦诗打电话。秦诗正在家吃团年饭,听到江甜说约电影,听到她语气里少有的异样,秦诗二话不说要出来,秦爸爸本来想拦,听到是江甜,交代两个女生“要小心”还给了车费。秦诗和江甜进电影院,陆允信换到一辆跑车上,等在电影院门口。一部商业喜剧笑点尴尬。两个姑娘出来后,秦诗问江甜要不要去吃东西,江甜:“可以啊,我约了傅逸。”秦诗立马夹着尾巴走,傅逸把江甜带到了GTS赛车体验营,说“陆允信最喜欢玩这些黑科技”“陆允信经常来,上上下下都认熟了”“别的男生把妹把游戏,你家陆允信就好这口,还有天文”……江甜:“不提他。”“这年关的,你出来,不是和允哥吵架允哥甩你脸子了?”傅逸话没说完,体验营外,跑车里江渊给陆允信坐在沉默里。体验营内,江甜挂挡轰油门,大排量跑车离弦的箭般冲出跑道,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屏幕车毁人亡。………江渊有事去机场,又过了好久,江甜才和傅逸从体验营出来。前一秒,她骂“傅渣”,弯着眉眼和傅逸分别,下一秒,敛了温和,一个人揣兜走进街头阑珊的灯火。一月正值隆冬,晚上温度尤其低,即便穿着羽绒服,全身都冷得直颤,风拂面,像刀页刮过脸颊。一下,又一下。商圈人很多,跳年前最后一次广场舞的老奶奶,散步的小情侣,言笑甚欢的聚会友人。江甜以为自己玩得麻木了忘记了,可听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奶声奶气跟着“喊mama”“mama”“喊爸爸”“爸爸”,她眼睛仍是胀胀的。跟了一路的影子还在脚边。跟着她穿过街区,穿过大街小巷,穿到南城柳河长堤。“我不至于跳河,”江甜停下,舌头抵了抵牙,“你不用再跟了。”陆允信没回答。“你听不到吗,我叫你不用跟了,我出这里马上打车回去,很安全。”陆允信隔着一点距离,依然在她旁边。“陆允信你听不到吗,我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我知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程女士他们感情好我脸就有多痛,你来安慰也好,嘲笑也好,同情也好,求求你,求求你……”如果陆允信走,江甜不会难受,偏偏陆允信不动,江甜背对着他:“我真的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一静……”江甜哀求着,红了眼睛。陆允信喉咙滚着,滚着,蓦地上前将她扛到肩头,不顾她“啊”惊呼后,发狠力打他背“我不回家”“你放我下来”“陆允信我求求你”,把她带到一个地方。小区陈旧,干净。陆允信一路抱着她上顶楼,轻车熟路开门,把叫得精疲力竭的小姑娘放到阳台躺椅上,这才按开昏黄的壁灯:“傅逸说柳河那边很不安全,我怕我一个人打不过,这是我才换的地方,有点老,但安静,视野好,今天没有雨,可以看星云,你想看就看,不想看一个人坐坐也行,我就在客厅,你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陆允信微喘着气,江甜静默不语。陆允信蹲在她脚边插好驱虫器站起来想进去,江甜轻轻拉住了他衣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湿漉漉的。江甜望着他,把手里抱一路的礼物递给他:“帮我拆开好不好。”一本半自传,署名程思青。印帧醒目。陆允信席地而坐,恻隐:“别看了……”“那你念给我听。”陆允信仰面,她白皙精巧的脸庞宛如雕琢,晕在光里。“我和近城初见,我十九,他二十,在南大旧校区。我骑自行车,他骑三轮车,另一个同学骑着自行车从小路突然冲出,避让不及,我正想刹车,他车头使劲一拐,我险险通过,他连人带车摔进了沟里。第二天我下课,路过待葺区的工地,看到他戴着安全帽。我走过去说谢谢,我叫程思青,他脸红得要命,半天才说,我叫程近城……哦不不不,江近城。”“上世纪的大学不一样,包分配,铁饭碗,自诩知识分子的青年们花着大把时间约会,聚餐,在草坪上弹吉他、作诗追心爱的姑娘,屡见不鲜,近城身上有股描述不出的不甘和闯劲,我喜欢他顺理成章。”“工地上的短工,大学教授的女儿,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大概就是为了逼父母同意,未婚先孕,父母选择断绝关系,我二十岁提前毕业,结婚生子,从教职工大院和他一起搬到柳河桥洞下。”“那也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知道有人会因为买不起菜,黄昏去菜市场捡地上的菜叶子,真的会稀粥里只有几粒米,没钱买肥皂只能自己摘皂荚磨皂液洗衣服,没有热水器冬天洗澡用瓢淋,没钱买煤炭烧煤渣,水常常是滚一瓢温一瓢又冷一瓢……苦过,是真的苦过。”江甜眼泪无声滑过脸庞。陆允信抬手,一边缓缓为她抹掉眼泪,一边用极富质感、仿佛淙淙水流淌过夜色的嗓音,不急不缓念:“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和心爱的人苦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