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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董姨娘有孕木已成舟,这么大的月份强行下药打的话恐怕会弄出人命,苏夫人思来想去的也就忍下了气,让董姨娘生下了苏青言。只是虽然苏夫人没法给董姨娘落胎,但因着内心愤懑,吃穿用度上更是百般克扣,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苏青言后来的先天不足之症。可在董姨娘看来,当年她与苏老爷的事是没有事先知会过苏夫人的,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但之后苏夫人却宽宏大量地让她生下了孩子,而且还给她抬了姨娘,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至于吃穿用度的克扣,平日的刻意刁难和惩戒打骂一类的事情在董姨娘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哪家的当家主母不都是这般有威严的?否则哪里弹压得住里里外外的奴仆?只要没打死打残就已经算是主子的仁德了。至于住耳房一类的事情就更不是事儿了,毕竟在董姨娘看来,耳房还是她一人住一个单间呢!苏澈听董姨娘扯出那些陈年往事,不由得捂着自己的眉关揉了揉,费了很大劲才将心头火勉强给压下去。董姨娘的奴性,早在被苏夫人用十个馒头换回来的那天就深深种下了。这也注定了董姨娘这辈子只能被拘于苏家这巴掌大的一亩三分地里,如井底之蛙一样看着头顶那被切割成一小块的蓝天,就觉得人生是如此的幸福美满……苏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放弃了劝说董姨娘跟自己离开苏家的打算。对于董姨娘来说,能死在苏家,应该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满足了吧?在苏澈观察董姨娘的同时,董姨娘也在打量多时未见的亲生儿子。听那送信的孟老爹说,那无赦谷就是个富丽堂皇的宫殿群,不,甚至比皇帝老儿住的地方还要好。皇帝老儿的宫殿顶多就是用上好的琉璃瓦铺的,栅栏也不过是汉白玉砌的罢了。看看那无赦谷里,就是一个偏殿也比那规格要高多了,而且里头雕龙画栋的装潢,典雅高贵的摆设,再加上谷里氤氲的充沛灵气和淡雅花香,在庄严之中又多了几分仙风,这可是凡界的皇宫拍马也比不上的。董姨娘听那孟老爹说得天花乱坠的听得咋舌,又得知苏青言极得神仙老爷的眷顾。孟老爹为此还特意强调了当初他是由无赦谷的宗主带着去拜见苏澈的,这可是极为得脸的事情,足见苏青言在无赦谷中的地位之高。董姨娘听了,七上八下的心就放了下来。原本她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闭眼,就是为了等到苏青言在无赦谷的消息。如今得了个准信,她心思一轻,病也没那么重了,再加上孟老爹带回来的那颗灵药,再撑个一年半载的应该不是问题。现下看着眼前的儿子,只见他眉宇间都舒展开了,气质变得比那些个举人老爷还要清傲高贵,说话做事也越发有主见有条理,再没有之前半分的畏首畏尾之色了。虽然为了苏澈要带她离开苏家的事情,两人产生了一些分歧,但母亲的舔犊之情却是无法被抹杀的。董姨娘又细细问了苏澈在无赦谷里的生活起居,苏澈皆避重就轻地说了,董姨娘越听越觉着高兴,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等到两人都无话可说的时候,董姨娘难得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身边伺候的小丫头道:“你们先下去,我有几句体己话想跟四少爷说说。”那小丫头为难了半晌,最后还是安齐远微微转动了一下刀把,发出了刺耳的咯噔一声之后,那小丫头才惨白着一张脸退下了。原本董姨娘还有意让苏澈把安齐远这个护卫也“请”出去,可就算别人不知道安齐远的身份,苏澈可是知道的。再说了,即便把安齐远请出去,以他的耳力,在门外也照样能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所以做这种事情完全是多此一举。苏澈道:“不必了,齐护卫,嗯,是信得过的人……”苏澈话音一落,直觉地避开了安齐远投射过来的炽热视线。还有什么话能比此刻从苏澈口中听到这句更值得高兴的事呢?董姨娘在安齐远和苏澈之间看了几眼,觉得二人之间的气场略诡异,但又说不上怪在哪里。自己儿子明明是主子,那个姓齐的护卫不过是区区随从,但苏澈在说话间又似乎十分顾忌那个护卫,主仆二人的关系有时候像是被颠倒过来一样。虽然苏老爷是个不检点的,但却不好男风。董姨娘在这深宅内院里,也没有机会去外边见世面,所以自然猜不出苏澈和安齐远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自己儿子都说了安齐远是信得过的人,那应该就是极亲密的友人了。于是董姨娘也不再避讳,当着二人的面小心翼翼地从床格子里头掏出来一个百宝袋来。这个百宝袋,样子其实长得跟寻常百姓家用的荷包一模一样,而且从用料和花样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澈和安齐远都不是一般人,虽然这荷包看似普通,但他们只消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是个极好储物法宝。苏澈满心狐惑地接过,递给了安齐远。安齐远也一脸凝重,但当他解开百宝袋上头的禁制,看到了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陡然骤变。“怎么了?”苏澈也被带起了一丝紧张。安齐远阴沉着脸道:“这里头装的东西,是聚火蜥的灵筋,还有泡制灵筋用的七七四十九种珍贵灵药。”第77章一些背景董姨娘看着眼前的两人都一幅被雷劈到的样子,也惨白着脸道:“怎么,这荷包有什么问题么?”这百宝袋因加了一个小禁制,在她眼里根本就和普通的荷包没有两样。之前董姨娘也因为好奇曾偷着打开看过,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袋子。可如今这荷包到了自己儿子手里,怎么就能瞧出不同来了?苏澈暗自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水过无痕地问董姨娘。“这荷包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董姨娘咳了几声皱眉道:“说起来也十分蹊跷,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刚出生没多久,苏家本家的二当家苏丛盛就到家里来看老爷,说是听说了老爷新添了麟儿,特来道喜的。”“二当家见了你之后非常喜欢,还给你套了一个赤金的项圈。他身后跟着一个家仆,就走过来给你塞了这个荷包。”苏澈本就不是苏青言,对苏家本家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若此刻由他来继续提问又十分不妥。一直沉着脸站在他身边的安齐远开声问道:“如今那赤金项圈何在?”董姨娘面露难堪,讷讷地道:“那个赤金项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