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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内容,我不想参加,泡了杯咖啡,关着门在电脑后靠着醒脑子。门被推开了,艾伦用手里的文件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我抬头看了一眼,又靠回去,问他什么事。“老总让你过去。”他语带嘲讽,“全公司都到了,就你乔大设计师不捧场,他老人家想找你聊聊。”我坐起来看向艾伦,他耸耸肩,一脸我爱信不信的表情。我知道他没必要骗我,便起身,随后将搭在椅子后的外套穿上,拿着本子走出去。我以为老板是心情不好,他这个年纪难免有些更年期症状,敏感多疑也不奇怪。结果敲了门进去,一看他还有闲情坐那泡工夫茶,先前那点不安也就全然不在意了。其实也没什么事,老板想知道我手上那几个项目的进展。我回办公室取了电脑,跟他头碰头逐个过了一遍,他大体没什么意见,就是之前政府那个设计他比较关心,单独拎出来提了几个疑问。最主要还是交期,老板接到通知说招标定在这个月底,问我有没有问题。我知道他这么问,其实也不是真担心我时间能不能赶得过来,而是我对这个设计有没有信心。信心这种东西,我自愧没办法随时挂在嘴边。不过既然项目是我的,不敢说势在必得,但我的确不想输。我不想在感情上一败涂地后,连自己吃饭的行当都做不好,所以哪怕是为了这个,拼了老命我也要搏一搏。加班并不是新鲜事,竞标之前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压力不能说不大,可我很清楚,谁不是卯足了劲儿去追求想要的那点东西。再说我也乐意待在公司里。威廉看不过去,前头说了我几次,后来干脆不说了,只挖苦说我这种做法让同事们压力很大。我一边抽烟一边跟他开玩笑,不是喜欢大长腿么,老板的腿可不短,老老实实抱紧了,还担心什么失业。竞标前一晚毫无意外地再次失眠。往日这种情况我都会吃点药,至少这样可以保证隔日的状态。明天因为要早起,我把药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愣是没敢吃。倒是试了不少别的办法,喝温牛奶,热水泡脚,数羊数星星,实在不行了干脆找了本书来看。马尔克斯的,看了四十来页才终于睡过去。六点一到准时又被闹钟叫醒,起来洗漱时在镜子里看到一张陌生恐怖的脸。最近太忙瘦了很多,脸上干巴巴的自己都看不过去,又没有血色,眼珠子偏偏还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跟电视里的吸血鬼差不多。可再怎么不像样子也还是得认真拾掇自己,脸上皮肤薄,多搓搓自然就有血色,头发有点长来不及剪,只能靠发胶好好地定个型,身上又是西装又是风衣,这么一弄总还对得起今天这个场合。其实没那么早去会场。老总的意思是先到公司碰头做个预演。他很紧张这个项目,我自然不能自负到拒绝他这个要求。只是临到最后,老板说艾伦已经在会场那边等,我惊吓一阵,心里那该死的不好的预感又腾腾地往上窜。这次参与竞标的一共有六家设计公司,本土的四个,外来的两个,老板抽完签回来笑容多了几分。用他的话说都是老熟人,对方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我们是六家公司里倒是第二个做讲介的,因为事先的确做过太多准备和预演,真到了现场,我一点也没觉得紧张。就是期间被问到几个刁难的问题,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和现场冷静的分析,倒也顺利地一一解答了。结果出来前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老板自然抓紧机会到处去寒暄,艾伦和我则选择留在休息室里。我以为他会照例酸不拉几发表些看法,实际上并没有,除了在我趴着迷糊时,他叫醒我递了一支水,我们之间再多一句话也没有。老总回来时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公布结果的时间因为某些原因被推到了下午。这个算是不好吧,毕竟悬而未决这种事真的很磨人。可这种时候除了等谁也没有办法。另一个消息,老总倒说是好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我们这次胜率很大。不过既然是小道消息,我听了也就听了,不怎么敢放在心上。老板心情大好,提议先找地方好好搓一顿,时间来得及再顺便沐个足。他说这话的时候夸张地扭了扭他的脖子,仿佛最近没日没夜赶工期的是他。我说不紧张,实际上从会场走出来时我的心才吊起来,神经一直绷着,这会儿对着一桌子菜,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老板了然地在我肩头拍拍,倒是一直不说话的艾伦,用他那双故作精明的眼睛,冷冷淡淡地看着我,说:“不就是个竞标么,拿到拿不到有什么关系,至于连饭都吃不下?”还真就至于了,我拼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结果。不过心理虽然这么想,我却不屑跟艾伦这种人分享这些。勉强喝了几口据说是这家店的招牌汤,老板赞不绝口,我却只觉得腻,胃里一阵阵难受,强忍了一会连嘴里都开始泛酸,只好借口上洗手间,匆忙溜下桌子。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才觉得好一些。这里是酒店后门,我刚刚拐过来,发现景致还不错,松柏文竹种了满院子,墙角那还有开着几盆梅,远远看着既寥落又生气。我在坛子边坐了一会儿,抽了半支烟,嘴巴里苦的厉害就掐了。大概还是紧张,胸口像塞了团棉花,闷闷地总感觉吸不上气。用手拍了几下,好像松一点,再拍一下,刚提起一口气,鼻子却跟着突然一热。我知道是出血了,可出来时身上什么也没带,找不到东西擦,只好用手捂着。只是这次好像流得有点凶,温热的液体迅速穿过指缝往下掉,我心想不好,想找个人帮帮忙,嘴里还没叫出声来,眼前顿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被人叫醒的。我还趴在地上,很不幸脸先着的地,应该是擦伤了,现在才觉得麻麻地疼。那人蹲在我跟前,鞋子有点脏,人倒是好的,关切地问我怎么回事。我撑着身体想爬起来,手上使不上力,试了两次也没动,还是那人看不过,直接把我半扶半抱起来,让我在花坛边坐下。他是这里的厨师,身上穿的制服还算干净,他指了指我的脸,说:“你这是摔的还是,这么多血挺吓人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鼻子,忙用手胡乱抹了一把,其实血已经不流了。也幸好是不流了,不然就这一会儿搞不好就……我笑了笑,跟他说没事,喝得多了点摔一跤说出去被人笑。好心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随意往边上一扔,也坐下来,自顾自掏出烟抽了一只点上,看也不看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