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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川还未回头,便听身后有人轻曼的笑道:“眉眼画的挺像,只是神韵不对。”猛地回头,便瞧见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人,手中拿着顾小楼丢掉的画卷,笑涡浅浅,尖尖的下颚簇在水灰的细狐绒衣领间,衬得素白。“是你?”纪川蹙眉,暗自将手指压着大刀上,警惕的看他,“舒什么殊的!”“舒曼殊。”他好心的提醒,愉悦道:“我的纪川小队长,我们又见面了。”随意的瞥了一眼顾小楼,“我还以为陆长恭陆督主有多么的爱惜你呢,如今居然让你去送死。”“鬼扯,督主对我好的不得了!”纪川看到他便气不顺,伸手道:“把画拿来。”舒曼殊摇了摇画卷,笑道:“很好吗?那你知不知道这次他派你去杀的是谁?”“干你屁事!”她一脸的不耐烦。舒曼殊看的有趣之极,耐心的又道:“是不关我屁事,但这位东厂里的却不想你死啊。”转目看顾小楼,“我说的对吗?这屁事你很担忧吧?”顾小楼面色一紧,听他轻笑语曼,“南夷大都的幼帝,是你一人便杀得了的?陆督主对你还真真是信心了得。”纪川听不明白,费解的看顾小楼,他只是往前一步护在身前,看舒曼殊,“你是公子曼殊?”舒曼殊却不看他,只专心的瞧着纪川,笑,“纪川小队长,有没有兴趣离开东厂,到我身边来?陆长恭给什么,我便给双倍。”“双倍?”纪川的眼睛一瞬闪亮,闪亮的让顾小楼惊诧非常,咬牙低声道:“收起你那副要钱不要脸的嘴脸。”纪川撇嘴,“问问而已,督主对我挺好的。”舒曼殊又道:“我会对你比他还要好。”眉眼轻扬的笑,“不过今夜你答不答应都不重要了。”啪的一击掌,勾弄唇角,“你逃不掉了,可爱的纪川小队长。”风声陡峭的夜里,城门门楼之上忽然涌下一群盔甲铮亮的兵卫,各持兵刃,将他们围了住。纪川单手攥住背后的大刀,扫视了一圈,冷哼道:“就这么几个吗?”刚要拔刀,被顾小楼按了住。舒曼殊先开了口,“动手之前,善意的提醒一句,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人。”纪川扫过去,清一色的赤红曳撒,鸾带,绣春刀。顾小楼压住她的手,低声道:“是锦衣卫,不能动手。”“圣上下令要抓你进宫。”舒曼殊将手中的画卷一折折叠好,“你可以选择是跟我走,还是被他们抓进宫。”循循善诱的递近,“跟我走的话,你这些同伴都可以平安无事的回东厂,不跟我走的话……就只能一起拿下了。”纪川蹙眉,眸子里黑的白的,清利异常,她双手攥着背后的大刀,盯着他道:“我没有同伴,东厂的规矩,朝廷的规矩,这些劳么子规矩都不干我屁事,我只知道,有人砍我,站着不动的是傻子!”大刀铮然拔出,纪川一跃而起,像一只爪牙锋利的小兽,冲到围堵的锦衣卫眼前一刀就挥了下去。惨叫不迭,肢体横飞。“纪川!”顾小楼阻拦不住,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被锦衣卫潮水般围上,再耐不住夺下一把软刀,拔步冲了过去。舒曼殊退在厮杀之外,看着纪川挥舞着大刀跳跃在刀光剑影之中,唇角笑涡愈发的深了,这个小少年像是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咬人的幼虎,天不怕地不怕的爆发力,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除却纪川,其他人杀无赦。”他眯眼道,看纪川愤怒的双眼,提刀冲过来的瞬间,每寸肌肤都在叫嚣,袖口里的短剑铮的一声出鞘。那一刀当头砍下,他猛地抬手,只听铛的一声铮鸣,两人的手臂皆是一麻。他已袖中短剑挡下了那一刀,纪川只瞧他唇角一扬,刚要后侧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徒然一带。纪川整个身子跌跪在他怀里。他俯首垂眉的望着纪川笑,笑涡漾漾,“求我啊,求我放过他们,饶你一命。”纪川挣脱不得,抬眼冷笑,“我求你,求你去死!”一口咬在他手腕。他闷哼一声,一把扣住她的下颚,瞧着她的红唇,手腕的血印,忍不住失笑,“果真是野性难训,急了便咬人。”第12章十一天际深尽之时,有人打马入宫。红墙碧瓦之内,宫灯煌煌之下,端木微之等在菁华宫中,坐立难安。直至一百一百的数了八次之后,才有内侍进殿禀报,“圣上,公子曼殊求见。”他霍然起身,几步跨下正坐,“让他滚进来!”殿外有人轻笑,舒曼殊跨入大殿便瞧见满地的碎瓷,不由道:“圣上这是哪里来的火气?”也不行礼。端木微之冷哼一声,瞧他独身一人,蹙了眉,“人呢?”舒曼殊没答话。登时眉紧如锁,“你没抓到他?!”“怎么会?”舒曼殊挑眉笑,“动用了您的锦衣卫,要是再抓不到他,曼殊还敢来见您吗?”合掌一击。殿外两名锦衣卫押着一人进来,扑通一声便强压那人跪地。“轻点。”舒曼殊不禁蹙眉,挥开那两人,伸手去扶跪地之人。那人却冷声道:“滚!”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舒曼殊,眉眼清丽,眸子黑白分明。舒曼殊叹气,“别这么看我,要抓你的并非是我。”端木微之一把捏起她的下颚,眉睫扑扇,“还认得我吗?纪川。”纪川对上那人的眉眼一愣,惊诧不已,“你……一品楼里的二百五……”“啪”的一耳光甩在她面上,端木微之蹙了细细的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嘴角火辣辣的疼,纪川看到他衣襟上飞扬跋扈的金龙,一瞬呆了住,“你是皇帝?!”“啪”的又一耳光甩下,端木微之笑吟吟的逼近,“怕了吗?你不是想要朕的人头吗?”唇角溢了血,纪川却惊喜万分的看他,言语都发抖的问:“那这里是皇宫?”端木微之抬手又是一耳光,却被舒曼殊一把攥住。“够了圣上。”舒曼殊眯眼看纪川,“您忘了,抓她来的主要目的吗?”一口气憋在胸口,端木微之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道:“朕用得着你提醒吗?朕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而已。”纪川却锲而不舍的追问,“这里……”舒曼殊伸手掩住她的口,俯身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