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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寒冬腊月里被冻僵的脸,美丽却毫无生气,在说话的时候却无端带出了一股森然的意味:“这轮不到你选。”韩璧没有说话。“我知道,你在等人来救你。只是,你也知道,你等不到的。”“不过一些小把戏,也值得你如此自信。”韩璧的眼神骤然掠过锋芒,还隐隐带着嘲讽:“你和陆折柳那点小伎俩,以为瞒得过谁?”韩璧自从在帷帐里中计至今,已经把先前发生之事在脑海里转了数个来回,一切昭然若揭。陆折柳先是把他带到木楼之上,引他入了帷帐,又亲自动手为他挂起帘幕,韩璧猜想正是那时,陆折柳将手中的丝线扣到了帘幕的挂钩之上,那挂钩便是机关的引子。至此,那丝线便一头连着机关,一头缠着陆折柳的手指,已是蓄势待发。其后,陆折柳借故离开,由于丝线极细,韩璧一时竟是没能发现。随着陆折柳越走越远,丝线渐渐不够长了,挂钩受到拉扯而向外一翻,帘幕随之落下,机关亦就此触动。陆折柳此前一直带着帷帽,不敢与沈知秋见面,大概一是懒得惹沈知秋这样的麻烦,二是怕沈知秋会到木楼来打扰他的计划。白宴淡淡道:“韩公子,你果然聪明。只是不知道,你的下属能否有你这样的才智。”韩璧只是冷哼一声,不肯答他的话。白宴又道:“是我多虑了,韩公子的下属自然也是聪慧过人,幸好,我的陷阱还有一半是留给了他们。”“昨夜我便提早让人在木楼后方的桃花林入口处印了一串脚印,今日韩公子中计以后,我又命了人从木楼机关处上去,重新把帷帐里头的各物铺设完整。“至于青珧,自会把刚刚搜来的韩公子的物品放满桃花林的各处。“待韩公子的下属发现你不见了,已是为时已晚,他们又个个精明,绝不会放过周围线索,自会认为是有人引了韩公子入林,继而又能发现韩公子的更多踪迹,兜兜转转,白费时间。”白宴倚在梧桐秋千上,眼波流转。“韩公子,你看呢?”韩璧叹道:“教主大人如此聪慧,我看你很有天分,倒不如跟我学做生意吧。”白宴此招根本就是专门对付聪明人,可谓是准备周全,心思奇巧,叫人束手无策。“韩公子,别再拖延时间了。”白宴身法极快,刚从梧桐秋千上翻身而下,转瞬就把剑驾在了韩璧的脖子上,“我再让你选一次。”剑身很冷,贴着韩璧的颈间,叫他霎时又冷静了不少。“我……”咣!就在此时,一小道白影从一旁打着转飞了过来,击中了白宴持剑的手腕,白宴手腕受力,不得已指间一松,剑应声而落。韩璧虽然武功一般,但毕竟身法还在,即时后退几步,远离了白宴。他低头一看,方才那飞来的白影,竟是他自己的白玉骨扇。有人站到他的身前,玄色衣衫,手持影踏剑,身姿飒然,无所畏惧。是沈知秋。韩璧这回是真的惊了:“怎么是你……”沈知秋背对着他,第一句话竟是道歉:“对不起,我方才手上没有别的东西,只能暂用你的扇子。”韩璧这次很好说话:“无妨,你做得不能更好。”沈知秋这般忽然出现,连韩璧都吓了一跳,白宴却依然镇定自如,缓缓问道:“你是谁?”沈知秋:“我是……”韩璧:“他是我的管家韩半步。”沈知秋:“……”韩璧握了握沈知秋的手腕,暗示道:“半步,要听话,站到我后面去。”沈知秋虽然不解,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哦。”白宴:“他不像你的仆人。”韩璧挑眉:“哪里不像?”白宴:“他不尊重你。”韩璧转头瞥了沈知秋一眼:“听到了吗?你要虚心接受批评,努力改进。”沈知秋低着头,退到了韩璧的身后去:“我明白了,主人。”韩璧趁机低声问沈知秋:“你是怎么来的?”沈知秋凑近了韩璧的耳边,轻声告诉了他。原来,沈知秋发现韩璧不见以后,心里先是困惑不已,又看见了地上铺着乌墨色的地毯,一下子便觉有哪里不对。沈知秋:“我知道你讨厌黑色,不愿意见穿黑色衣服的人,既然如此,你又怎么肯坐在黑色的地毯上呢?但是我先前却分明见到你和另一个人坐在帷帐之中观战,我便想,也许这地毯原本不是黑色的。”韩璧被他这个思维惊了。沈知秋:“你不见以后,就一定有人把地毯换成了黑色的,我不知为何如此,但我只知道这地毯之下一定有问题。”韩璧:“……”沈知秋:“然后我就一脚,把木楼的地板踩塌了,想看看里头有什么乾坤。”韩璧:“……”沈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因此,我便发现了下面有条暗道,一路沿溯而来了。”其实,那地毯本来就是黑的。其实,韩璧没有那么讨厌黑色。其实,白宴这回真的很冤,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为他没考虑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聪明人,还有沈知秋这样深受墨奕影响的奇人。感谢墨奕,能把沈知秋教育成这样。韩璧深深叹服:“你真是想法清奇。”沈知秋:“?”韩璧拍了拍他的头:“不过有用就好。”白宴冷眼旁观着这两人主仆情深的样子,轻声说道:“只来一个,也是送死。”他话刚落音,韩璧和沈知秋的身后便出现了数个红衣人,而他们手中的铁爪,更是急切地扬了起来。第21章朱衣红衣,铁爪。韩璧对他们很熟悉,因为他刚刚才见过打扮一模一样的青珧。沈知秋对他们也很熟悉,因为他在十年前也见过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同样也是在桃花林中,手戴铁爪的红衣人倏然出现,此情此景,历历在目,若不是沈知秋今日刚刚破除过心魔,恐不免又要引起他一番怔忡,如今他虽没神志恍惚,但仍是难免吃惊,下意识问道:“他们到底是谁……”韩璧听见了,轻声答道:“扶鸾教。”沈知秋便点了点头:“哦。”韩璧讶异道:“你不多问几句?”例如这个扶鸾教跟十五有没有什么关系之类的。沈知秋:“师兄说,打架之前只要问清名字就可以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韩璧:“为何?”沈知秋:“若是不小心将人打死了,方便为他立碑。”韩璧:“……”墨奕的家教真好。白宴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