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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瞬间,只见剑光一闪,影踏剑便已悄然出鞘。来人是个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他一身酒气,看着已过而立之年,身量颇高,一张脸长得沉稳而可靠,如今却只显醉态,眼里一片迷糊。沈知秋一惊,正想说话,却被韩璧捂住了嘴巴。那男子背后站着一名侍女,便只见她对着朱蘅拜道:“圣女大人见谅,我已说过您正在接待韩公子,是不能再贵的贵客,可是这位大人还是非要闯进来见您一面……”朱蘅挥手叫她退下:“我知晓了。”侍女退下过后,韩璧问道:“她可信吗?”朱蘅笑道:“我若没有几个心腹,恐怕早就死在这凤鸾台中了。”门重新掩上过后,沈知秋愣愣地收了剑,脸上仍是震惊之色,望着那富商打扮的青年轻声道:“岳隐?!怎么是你?”那人褪去醉酒神情,嘿嘿一笑:“韩公子,二师兄,让你们久等了。”若是沈知秋敏感一些,定会觉得奇怪:韩璧与他相较,在岳隐的心中竟是韩璧排在了前列。可惜沈知秋当下没有想到那么多,其后也一定想不到那么多,于是仅仅是握住了岳隐的肩膀,担忧道:“你怎么来了?”岳隐笑道:“我不过是来探路的,天亮便走。”沈知秋:“啊?”岳隐:“且听我细细说来。”岳隐便把陆折柳带着上千人前来讨伐扶鸾教之事告知了沈知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墨奕,可惜一行人来了岐山以后,却找不到进入地宫的方法。韩半步多日来在南方打探,得知凤鸾台一事,便把消息共享给了岳隐,让他顶替了某个南方富商的身份,而岳隐本就是个聪明之人,冒名顶替自然不在话下,由此顺利混入了凤鸾台中。“我趴在外头佯装酒醉,远远地就听到有侍女禀报说‘韩公子来了’,我想着突然酒醒去寻人未免太假,只好等了一段时间,才假装发酒疯,闯了进来。”岳隐笑道。朱蘅忽然轻叹了一声。岳隐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却见她眼含轻愁,不由得奇道:“姑娘叹什么气?”朱蘅问道:“你也是墨奕的人?”她听到了岳隐唤沈知秋为二师兄。岳隐点头道:“正是。”朱蘅微笑着,那笑意却隐含唏嘘:“你们墨奕真是个好地方。”她见过的墨奕弟子,虽然只有两位,却都是一身正气,不为外物所惑,那劳什子催情香更是对他们毫无作用,这使得朱蘅内心感叹,若是能早些等到他们该有多好?然后她又想着,若是青珧日后能够拜入墨奕这等名门正派,倒也叫人安心。岳隐谢过了她,又对着韩璧说道:“我进来时被蒙上了双眼,沿途被绕了太多个圈,不能确定安全的路线。”韩璧看向朱蘅,却只见她摇头道:“我来到扶鸾教以后便没有出过岐山一步。”韩璧唯有叹道:“这迷宫地图之事,唯有再去问问青珧了。”顿了顿,他看向岳隐,“你此次行动,陆折柳知晓吗?”岳隐摇头道:“他不知道。”沈知秋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在这里,那大师兄呢?”“你失踪以后,大师兄甚为担心,可是救援一事毕竟……”岳隐把“要靠脑子”四个字吞了下去,缓缓地继续说道,“毕竟要慎重行事,掌门便命我负责带队前来,然后派了三十个师弟日夜与大师兄切磋,务求让他留在墨奕。”沈知秋想了想,道:“大师兄肯定偷偷跟着来了,或许如今只是落后你们一点路程。”岳隐惊道:“为何?”沈知秋理所当然道:“墨奕只有三十人可以打,最多半天便打腻了,这里却有上千人可以打,大师兄怎么可能不来?”岳隐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顿时陷入了被萧少陵所支配的恐惧当中,忧心极了。韩璧却笑道:“萧少陵来了也好,我正好欠个打手。”岳隐奇道:“韩公子心中莫非已经有了章程?”韩璧轻叩桌面,引起了朱蘅的注视,问道:“朱蘅姑娘,当初你曾说过,在我救出青珧以后,你便会给我雪鹭丹的解药,是吗?”朱蘅点了点头。韩璧轻轻一笑,却是饱含嘲弄之意:“我若是要带青珧离开,那必然是我逃出扶鸾教的时候,但若然我已经逃出了扶鸾教,又如何能再次接触到你,拿到雪鹭丹的解药?朱蘅,我们这笔生意还是换一个条件吧。”朱蘅知道韩璧是难得的聪明人,当被他居高临下而又洞悉一切地注视着时,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藏不住一点秘密:“你想如何?”“我可以让你亲手杀了白宴。”他缓缓说道,眼神在片刻间锐利得似乎能穿透一切。朱蘅屏住了呼吸。“作为交换,我要你现在就交出雪鹭丹的解药。”韩璧若有似无地向沈知秋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起来,“我一刻也等不了。”第41章睹物石室之中,韩璧望着手中的小玉瓶,若有所思。那玉瓶之中所装的,便是雪鹭丹的解药。当时朱蘅如此说道:“雪鹭丹引发的寒毒,光凭解药只能暂时把它逼出经络,其后必须附以针灸和药浴,彻底拔除渐入骨髓的毒性。因此,解毒同样至少需要七日,直到入夜后身体不觉有异为止。”这便是说,解药虽然是到手了,但是仍要等离开扶鸾教以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为沈知秋解毒。取得解药以后,三人就计划商讨一番,沈知秋则趴在桌上,似懂非懂地听着,等韩璧吩咐完毕后,才乖乖地跟着他出了凤鸾台。两人离开的时候,韩璧面色苍白、神色萎靡,沈知秋则是因为犯困,脚步虚浮,边走边打哈欠。沈知秋中毒后尤其嗜睡,如今自然是真的困了,整个人窝在棉被里头,只露出一张迷糊的脸,眼皮更是微微垂着,顶着一个似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模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唤着韩璧:“阿宣。”韩璧坐在床边,听见他因着困意而软绵绵的语气,不由得轻笑道:“睡吧,还是你想陪我说话?”沈知秋摇了摇头:“我担心岳师弟……”韩璧:“你担心他什么?今夜他在朱蘅那里,难得美人相伴,就此对酌谈天,定然十分快活。”沈知秋:“岳师弟剑术不如我好,他独自一人在此潜伏,总是危险,而且,明日他还要去见白宴……”韩璧轻轻一笑,慢悠悠地问道:“你是想去保护他?”沈知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到底要不要去,嗯?”韩璧把掌心撑在他的枕间,俯身望着他。沈知秋却突然打定了主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