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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是后八式。烟雨平生的前八式由来已久,虽然简单易学,却既适合用于淬炼剑术根基;而那神鬼莫及的后八式,则是由奕剑真人所创,变化极为繁复,行剑迅疾如电,虽然只有八式,却处处可变,能结天罗地网;不仅如此,学剑者必须修炼高阶墨奕心法,以气入剑,心无旁骛,两相圆融。因此,即使是江湖上人人都能认出烟雨平生,却始终没人能单凭一眼之缘就自学成才。韩瑗喝道:“你到底是谁?!”他万万没有想到,墨奕内部竟然是真的出了叛徒。面具人冷冷一笑,那笑声极轻,韩瑗没有听到,只以为对方是在沉默,手下一狠,又是自上而下的一刀,只可惜面具人武功确实比他要高,不过挥剑一旋,足尖一点,便往后退去了数步,而在他身后,正好是这个包围圈被突然撕裂开的一个缺口。面具人转身要逃,韩瑗正要追上,却被对方的手下轮番拦了下来。“全部活捉下来!”韩瑗怒道,“追上,别让他跑了!”可惜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烟雾,带着面具的“墨奕叛徒”领着两人渐渐消失在烟雾之中,韩瑗虽是捉住了几个他的手下,但是心里仍然郁卒得很,俯身卸下他手里一个蒙面人的下颌,免得他吞毒自尽,“这些人先仔细搜过,然后挨个给我审清楚。”副统领低声道:“歹徒匆忙逃跑,必然留下痕迹。”韩瑗挑眉道:“废话什么,还不去追?!”魏德政劫后余生,连忙抓住韩瑗的手臂,惊喜道:“韩将军!是韩将军吧!”韩瑗笑道:“我现在是京城卫统领,什么将军,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今日若不是您,我这条命恐怕就交代在此了。”魏德政顿了顿,狐疑地问道,“韩统领,您怎么知道我今日回京?”韩瑗沉声道:“我接到有人举报,说是巡按御史魏德政今日回京,路上会遭人暗杀,让我务必前去阻止,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带着人沿路伏击,岂料真的把你救了下来。”魏德政:“举报之人是谁?”韩瑗:“我不知道。”魏德政蹙眉道:“我身负皇命,遭人暗杀定必有因,怕不是有人做贼心虚,要杀我灭口,阻止我回京见圣上,韩统领,还请你不要瞒我。”韩瑗挠了挠后脑勺,一字一句道:“我确实不知道,这封举报信查不到来源,可是里头所写,言之凿凿,我才来碰碰运气。”魏德政听他所言,亦知道他没必要说谎,只得摇了摇头道:“不管如何,还请韩统领尽快护送我返回京城。”“京城也不安全。”韩瑗思索了片刻,提议道,“魏大人今夜不如就待在京城卫,明日一早再行入宫。”魏德政自然没有意见。两人谈了几句,副统领便上前汇报道:“大人,有人招供了。”这么快?韩瑗难以置信地望他一眼,问道:“说了什么?”“他们招认,此前的京城大案均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当然也这回包括行刺魏大人。”“谁都知道这是有人指使,到底是谁?”韩瑗皱眉问道。副统领答道:“这个,他们不肯说。”韩瑗:“带回去审问。”派人送了魏德政回京,韩瑗带着人沿着脚印和血痕追溯,一路行至一处山谷,山谷以外是一片密林,越是走近,越能听清一片清越的剑声。韩瑗轻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门派?”他多年未回京城,细致情况并不清楚。副统领笃定道:“京郊除了墨奕与赤沛,没有别的门派存在。”“既然如此,就地查封。”韩瑗下了命令。这夜虽然是直接折腾到了天亮,幸好山谷里头不过几处院子,人数也并不算多,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韩瑗引着人翻查各处,副统领亦是啧啧称奇:“我从没想过,京城还有这样一处所在。”其后又低声补充道,“剩余几名歹徒,他们身受重伤,均藏于房间各处,都被我们搜出来了,除了那个面具人。”韩瑗怒道:“这都让他逃了?”副统领低头劝道:“他们的老巢既已暴露,我们也算是对圣上有了交代,大人还是放宽心吧。”韩瑗:“你懂什么,那个面具人……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副统领笑道:“我是不懂,还请大人详解。”“他们要杀魏德政,却又突然有人通风报信,引我们前来捉拿凶徒,难道不奇怪?”韩瑗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个面具人明明已经带着人逃跑了,竟然天高海阔哪里都不去?你见过有人明知自己正在被追踪,却一路跑回自家,暴露底细的吗?”有人禀道:“我们搜出了几样物事,还请大人处置。”韩瑗走近一看,手上拳头握紧,“这是……”副统领轻声道:“墨奕行衣。”地上摊放着数件衣服,样式均是墨奕低阶弟子所穿的鸦青色行衣。“这件衣服,在此处是人手一件。”韩瑗走近那群蹲在一旁的年轻习剑弟子,伸手扯起一人的衣襟,挑眉道:“你师父呢?”他曾久居将军之位,一旦提起气势,寻常人很难抵挡。那年轻弟子在此处习剑不过数月,就惹来京城卫的查封,惶恐道:“师父,师父不在啊。”韩瑗:“他到哪里去了?”年轻弟子瑟缩道:“师父行迹无踪,只是偶尔回来,也只跟师兄们说话……师兄们今夜满身是血的回来,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瑗嗤笑道:“你虽然不知道你师父哪里去了,倒不会连你师父的名讳都不清楚吧。”“沈知秋。”他大声喊道,那眼神诚恳至极,“我师父是墨奕的沈知秋。”第55章新月树影憧憧,一轮月色斑驳,映得溪边芦花似雪,有人踏过软润的泥土,无声无息而来。房中不过燃着一盏油灯,游茗坐在摇曳的火光之下,影子在墙上渐渐拉长,他的手腕悬于纸上,正仔细地记录着什么,片刻后他抬眼看向窗外,冷声道:“是谁?”有人翻窗进了室内,他身量颀长,脸上覆着面具,一步一步地踱了过来,双手撑在桌上,轻轻俯身,对上了游茗的脸,却始终不发一言。游茗直到把该写的都写完,才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你怎么来了?”面具人站直了身子,掌心抚上了自己的左肩,游茗见状,鼻尖微动,嗅了嗅那股浅淡的血气,摇头道:“把衣服脱了。”游茗与他相识已有多年,却未曾听见过他开口说话,只是偶尔会来处理伤口,或是换药,游茗从不拒绝,亦没有试图掀开过他脸上的面具,而且,一般在天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