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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也不会再有尽头。鬼使神差的,何羡想起了这么句话。是源自于大脑深处的记忆,听那不咸不淡的语调,倒像是……他自己说的。可他又是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呢?他把关注点放到了别处,大厅里摆着权当是做装饰的竖钟,因为时间根本不会走动。窗帘布微微露出的一角红月孤独地埋在星云中,窗外的大树也不知寂寞地站了多少年。大厅内的装饰古老而浮华。何羡发现了唯一一个同周围的整洁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本厚厚的羊皮书,被随意的盖在茶几上。他拿起了这本书,一行鲜红的大字刺进他眼睛里:就让我消失吧!融入混沌吧!何羡又翻看了前边的内容,大概是在讲述冥界的故事,有很多是祝星辰已经同他讲过的内容。唯一不同的是这书里夹了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里面用英文写着这样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的小铺,里边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店主人是一个喜欢研究精巧物品的怪人,带着一个面具,从未摘下来过。虽然店主人性格孤僻,但店里的东西很招小孩子喜欢,于是生意就一直不错。可是有一天,他的铺子里突然摆上了一只木偶,它有着栩栩如生的五官,绿色的大眼睛,棕色的长卷发,除了不能说话和动弹,和真人并无差别。有几个小女孩喜欢,跑来询问价钱。店老板却凶狠地道了句,不卖。继而目光又变的柔和,看向那只漂亮的木偶:“她是我的女儿,怎么能卖掉。”大一点的小孩都知道,他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跌下河里淹死了。于是便有调皮的孩子挪揄道:“那不是她,她早就已经死了。”“不,她没有死,她一直在我的身边!”店老板有些手足无措,眉头拧巴成一个川字,愤怒地让孩子们都出去。而那个开口调笑老板的孩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店老板正打算将门关上,他分明看到那个玩偶歪了歪头,朝他们的方向诡异地一笑。第19章冥“那木偶笑了……”小孩喃喃道。几个孩子推搡着他起哄:“傻了吧你,被一个破人偶吓成这样。”“是阿是阿晓肖,你平时不都很狂的吗?”一个小女生挪揄道。晓肖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地辩解:“真的,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了,那木偶真的笑了!”几个小孩有些信了,晓肖这人虽然平时爱说大话,但应该不会拿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开玩笑,毕竟晓肖平常自诩不信鬼神,决计不会瞎编这种怪力乱神的谎话。“不会是你看晃眼了吧?”“是阿,是啊,看错了吧。”晓肖激动地手舞足蹈,迫切地想证明自己没有在骗人:“我当时看了好几眼,还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说到这里晓肖又有些不确定了,几分钟前刚发生的事竟有些模糊了。可是底气不能泄,晓肖还是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几个男孩子都属于比较活泼好动的性子,听说这种诡异的事情不但不害怕,反而激起了他们浓厚的好奇心:“诶,要不我们晚上偷偷进去看看吧没准还能偷点好玩的回来。”一群孩子于是在好奇心与贪心的双重驱使下,纷纷答应了要一同去。是夜,悄然开放的金桂的香气被风席卷而过,夜色清朗如许,圆月一轮携着满天繁星缀在浮云之中。白天那几个孩子,由晓肖领头翻入了低矮的藩篱。唯独那个小女孩不在其中,大抵是家里有门禁,不能同男孩子们一样野。晓肖手持不知从拿找来的一根细铁丝,三下五除二就将门锁给打开了。然后几个小孩轻车熟路地前脚跟后脚地潜进店铺。“是木蜻蜓!我想要它好久了。”一个小孩小声地惊呼道。晓肖忙转头叮嘱:“闭嘴,那疯老头还在里边睡觉呢。”那小孩立即不说话了,只将那灵巧的小玩意揣进兜里,其余的孩子则也是能揣兜里就揣兜里,手里能抱多少就拿多少。晓肖家里富裕,这里的玩具只要他想要,父母都会给他买。但是这个木偶,他心想,这是妮子喜欢的东西。他若是送给妮子,一定能讨妮子欢心。他一边提醒其他孩子小声,一边小木床里的娃娃抱了出来,月光透进窗棂蹭到娃娃身上,晓肖猛地看见娃娃的眼睛一转动,清透的墨绿色渗出鲜红色,他下意识地将娃娃丢在了地上。此举惊动了其他孩子,忙都跑向晓肖身边:“晓肖,怎么了?”“它……它的眼睛动了,还变成了红色。”晓肖终于确定了天亮时在店铺外面看到的并不是幻象,那娃娃是真的很诡异,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快走,快点!”他拔腿就要向外跑。众人一头雾水,却见那木偶从地上姿势诡异地爬了起来,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念出几句孩子们从未听说过的语言。晓肖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卡在木门附近无法动弹。这本书很神奇,何羡发现自己读到的文字都会在脑海里构成一个清晰的场景,并且能体会到主人公的心理状态,简直是一种形式上的共情。可是场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书的后面是一片空白。只留下了一个闪烁其辞的结尾——那些个小孩全部失踪,村里人将店主人绑在十字架上焚烧,黑烟满过深林,尖叫声和笑声。何羡再往后翻,只看见一副画,画的很细致,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位作者并非只画了形体,甚至将画中人的灵魂都描摹了无数次之后,刻进画中。这是一副背影,画上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小的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袍,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用红色的发带束起了长发。而大的则是一袭白衣,及地的长发披散,但是却很肃穆,从背影都能吧咂出生人勿近的味道。他们行走在漫无边际的彼岸花海之中,占据了整副画面的大多是红与黑,于是白衣男子庄严肃穆的白色就格外显眼,格格不入地与红黑色遥相呼应。何羡总觉得这副画似曾相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差点就要挣扎而出,只可惜破壳而出的前一秒又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很神奇地,他的脑海里依旧过了一遍画面上的内容。只不过画上人的面目他始终看不清。白衣男子是踩着祥云落入地狱的,他的周身带着朦胧的白光,有一只白毛神兽伏在他脚边,生了对羊角,全身上下布满了朱红色的条纹。过了一会儿,那神兽突然开口了,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不低沉也不明朗:“冥?”被叫冥的男人踟蹰不前,这是孕育出他的地方,与他血脉相连的土地,可自他出生之后,就从未踏足此地。过了一会儿,他只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