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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在座每人碗里盛了碗汤:“这汤滋补,各位前辈多吃一点。”有人捧着汤碗笑了一声:“朱少爷真是太周到了。”朱离目光盈盈笑看着这时不得不带了笑意的柳城:“这都是晚辈应该的,诸位前辈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咱们还得去寻找罗家旧日的邻里,还得询问消息,有得奔忙呢!”柳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笑来:“贤侄还要筹谋思虑,才是真的辛苦!”朱离只笑了笑没回话,一桌人心思各异,饭后闲言都无心谈讲,不一时便散了,朱离瞥见乌桑碗里干净地一滴米粒都不剩,心里又有些好笑。回房时各人都要了热水沐浴解乏,朱离落后一步,与乌桑并肩:“我帮你换药吧。”乌桑应了一声,“半个时辰后再过来。”朱离抱了抱拳:“遵命!”乌桑斜着眼看了朱离一眼,朱离抱拳的手才收回去,脸上的笑还余韵未尽,他看着这笑,连一天的劳累都消了不少。旁人都早早睡了,朱离和乌桑相互帮助,换过药回去时已有些晚了,他也一路辛苦,熬不住困顿,钻进被窝不过一阵儿便睡着了,但似乎只是闭眼打了个盹的功夫,朱离又忽的惊醒过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只听了一下,便提剑下了床。屋顶的脚步声还响着,来人声势不小,朱离不敢妄动,正在凝神,要辨出这些人的去向,就听已有人喝了一声:“谁!”这声音朱离熟悉,正是与他隔了一间屋子的柳城!朱离推门而出的顷刻功夫,门扉几声响动,脚步声纷杂而起,同来的几人都和他一样被惊醒,大家都提着武器,奔到了柳城屋子门口,但柳城屋里却又一片漆黑,不见了动静。有人敲了敲柳城的房门:“柳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朱离一边听着柳城屋里的动静,一边翻过围栏,往屋顶上望去,此时外面明月朗朗,屋顶上分明没有任何人迹,朱离只一迟疑,便飞身翻上了屋檐。而下面先听得哐当一声,是柳城开了门,他声音里还带着三分困倦:“老夫听着屋里有动静,问了一句又不见了动静,疑心是听错了!惊扰了各位!”“柳爷太客气了,我等也是听到动静才起来的!”“对,我隐约听着有脚步声,来人还不少,这才起来的!”“有脚步声?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着!”“咴,出门在外,你老兄睡得这么死可不成!”“着!”有人喝着掷出一枚暗器,吱地一声,下面的人笑起来:“原来是只耗子!”“这破客栈里有耗子!”朱离蹲在屋檐上,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下面人的对话,一边借着月光细细查看屋瓦上的痕迹,这青瓦上还有鞋印子,方才是真的有人在屋顶上,只是这些人去了哪里?柳城听到的动静不会只是耗子,柳城到底是没听清,还是他在掩饰什么?还有,来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朱离都没想明白,就忽听下面有人喝了一声:“有人!”“什么人?”“站住!”“追!快!”下面的人都身手不弱,说话之间已都翻过栏杆,跃上屋顶追了出去。朱离看着那几条顷刻之间已经走远的背影,忽然心里一寒,他飞身掠下屋檐,径往乌桑的屋子奔去——方才开门出来的人里没有乌桑,乌桑屋里的灯火还是暗着的。乌桑谨慎,他能听到的动静乌桑定然能听到,乌桑没出来或者只是不想与这些人走得太近,或者只是懒得动弹,但还有可能是,乌桑出事了!若是平时朱离倒大可以放心,但乌桑现今身上有伤,和他拆上几招不成问题,若真遇上劲敌,乌桑未必是对方对手。最怕这些屋顶上的人目的只是乌桑,就怕乌桑此时已遇上了劲敌!朱离几步奔到乌桑门前,只听到屋里有衣袂摩擦的窸窣声,他轻敲了两下乌桑屋子的窗格,屋里却又忽然静了下来。这动静不对!朱离心里一慌,叫了一声“乌桑”,已飞脚踹向了门扉,他本是浑身戒备,但黑暗里从屋里扑面而来的一股奇异的香味里和混杂其中的血腥味,逼得朱离心神大乱,闻得眼前风声飒然,朱离又看不清,只能本能一躲,有东西擦着他肩头飞过,他肩上一阵疼痛。朱离立刻拔剑出鞘,护住身前要xue,又叫了一声:“乌桑?!”屋里窗格响处,已有人逃了出去。乌桑形势未卜,朱离肩头又一阵麻木,他不敢贸然追出去,只仗剑摸索着进屋,一边叫着乌桑,听得有人在地上挣动的声音,却不见出声,朱离急忙吹亮火折燃起油灯,被油灯里的味道熏得皱了皱鼻子,只见乌桑和另一个青衣蒙面的人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红的血迹。这些人的目的,果真就是乌桑!朱离心里又恨又悔,看着乌桑身下那一大滩血迹,他掌着烛台的手都有些颤抖,此时再看见乌桑在地上伸了伸腿望向他,他几乎是一步就扑到了乌桑跟前:“你伤了哪里?”乌桑眼神往朱离脸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肩头和大腿,却说不出话来。朱离跟着乌桑的眼神检视他的伤口,肩头的伤口有些深,却并不要紧,大腿上的伤痕只是浅浅一道,却肿的有些厉害,也并不致命,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乌桑眼神又往朱离肩上看了一眼,朱离侧头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口,也只是浅浅的一道,却和乌桑腿上的伤口一样已经肿起了老高,一片麻木,都不觉得疼了,他摇了摇头:“这不碍事。”乌桑冲他笑了一下,扬着下巴指了指跟他同在血泊中的另一人,朱离于是翻过了俯卧的那人,只见他颈侧一道深深的口子,已没了心跳。这地上的血,就是从这人身上流出来的了,朱离这时才彻底松了口气,他扯下那人蒙面的青布,只见这人高鼻深目,眸色浅蓝,朱离看着乌桑,有些叹息:“是个胡人!”乌桑点了点头,一双眼眸望着朱离,朱离忙放下烛台扶他起来,心里敬服乌桑这一双能说话的眼睛,俭省了许多语言,可是还这样看着他做什么?“要包扎伤口么?”朱离试探着问了一句。乌桑眼眸轻扫,别开了目光。看来不是了,那还能……朱离忽然顿悟,在乌桑xue道上拍了一掌,乌桑这才清了清嗓子:“他们的暗器上有毒,快放血,运功逼出来,再敷些药。”他说着吹熄了油灯,“换盏烛台,这油灯里的香味也有毒。”朱离哼了了一声:“难怪香味这样诡异!你等着,我先去拿药给你包扎伤口,你小心些。”他忙乱之间都忘了写油灯的异样!乌桑嗯了一声,过去推开了几扇窗子透气:“他们应该走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