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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出来走走,你抓这些做什么?”子福吱吱唔唔道:“入宫几天,整日白菜萝卜,我嘴有些淡,想寻些荤腥来吃。”陆敏将那只小溪蟹还给子福,道:“竟是我的罪过,洒了你的口粮,陪你些银子可好?”子福摆手叫着不必,慌慌张张走了。*麟德殿内殿,皇帝正在批折子,彩琴奉了杯茶过去,却不料他忽而转身,一碗热茶便淋在了皇帝的手背上。这几天皇帝气不顺,斥了好几个少监,宫婢们更是几乎换了一茬,彩琴不期自己也撞上霉头,吓的扑通便跪。出乎意料的,责斥声未至,皇帝的声音分外温和:“陆姑姑再不来,朕都要饿死了。”彩琴抬头一看,进来的果真是陆敏。她手里还拎着枚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在皇帝面前晃了晃,也不作假,脱鞋便坐到了皇帝对面。郭旭带人摆了菜上来,豆芽白菜加萝卜的暖锅子。给陆敏单有一份蟹黄蒸蛋,另还有一大瓮的清炖羊蟹子。陆敏忆及余宝珠那黄枯枯的容样儿,暗道两位良女为了能事君,这些日子连荤腥都断了,也不知面前这皇帝可准备好了要与她们春风一度。冬日吃羊rou,分外暖和。御厨房用的全是小羔羊,rou又鲜又嫩全无腥膻,那只小溪蟹还在桌上爬着,不一会儿偷了只豆芽,倒像个穿盔戴甲的将军扛根长矛,满桌子乱窜。陆敏看在眼中,乐的笑出声来。赵穆问道:“两位良女的事情,可有定论?”陆敏摇头:“还无。只是李姑娘瞧着满身红疹,只怕事不得寝,皇上打算那日召见她们?”再吃白菜萝卜,两位姑娘的脸都要绿了。赵穆道:“那就再推迟半月,等你查明真相再说。”那小螃蟹爬到皇帝的碗边,高竖一根豆芽,再往前一步,站立不稳,整个儿一个根头倒栽了下去。赵穆忽而一声叫,也不知那小螃蟹夹到了他什么地方,疼的连筷子都扔了,面冒冷汗。郭旭赶了过来,赵穆一声吼:“滚!”------------------殿外的内侍与姑姑们鼻观眼,眼观心,只恨多生了两只耳朵,恨不能将它皆揪掉。陆敏捡起她放在枕头上的那把裁纸刀,对这舌头又长又够蠢,反而自认聪明无比的庶姐也是无可奈何,凑近她身边轻声道:“趁着我还在说好话的时候,乖乖儿跟我走吧,要不然一会儿爹亲自来请你,拿皮鞭将你拖回大房去,到那时候你非但面子丢光,里子也得掉一地不是?”陆薇吓的又是一缩,汗津津起身,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雷氏在屋檐下乘凉,见陆薇哭个不住,气的直皱眉头:“薇儿,这就不怪叔母说你了,麻姑好好儿叫你回家吃饭,你也要哭出两车的眼泪来,还整天说麻姑待你不好,若再这样,往后也别往我院里来,我伺候不起你!”*大热天儿的,太子殿下穿着极清凉的缂丝质袍子,东西两侧的穿堂风送阵阵清风进来,他手中还慢摇着一柄折扇,偶尔呷口茶,坐的极为自在舒适。陆府一家子要见储君,穿的皆是厚重的朝服,又还坐在无风的地方,又闷又热,抬头看一眼,赵穆在低头翻经,再看一眼,他仍在低头翻经书。陆严总觉得太子偶尔会不经意瞟他一眼,再低头。他站在老爹身后,汗湿浃背,再兼方才出门时跑的急,不知从何处沾了些花粉起了红疹子,又湿又痒,又不敢伸手去挠。忍痒大约是全天下最痛苦的事情,陆严觉得自己要是老爹,就为了能一解这暑热,也会立即答应陆薇与傅图的婚事,好赶紧送走端坐在大案后的那尊神。“右丞大人,若是再无它事,就请退下吧!”赵穆终于说话了,陆高羊大松一口气,陆高鄂也热的满头大汗,恰他是个五六品的小官儿,也不喜在这些皇亲贵戚面前露脸,所以连忙跟着也躬礼而退,跑了。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一些,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索性整个儿删了,被删掉的那些,补在的明天的一章里给大家看。所以虽然剪了并不影响剧情。☆、良女赵穆此时全身冒火,那还顾得着挑地方。因宝炕床中间放着炕几不宽展,索性一脚将其蹬到地上,盆碗乱砸,汤汁流了一地。陆敏仰着脖子,眼看伸进来两只手,应当是郭旭在悄悄掩门。她渐渐觉得赵穆不止过个手瘾那么简单,应当还有别的心思。……“皇上!”郭旭忽而一声喊,陆敏也是一个狠推,被吊了个七上八下的赵穆越发火大,怒声问道:“何事?”郭旭道:“太液仙境有人来,说太皇太后娘娘病的不轻!”赵穆腾手,恰触到正在炕上乱走的小螃蟹,顿时被蟹钳狠狠一夹。叫他压在身下的陆敏乐不可支,散掉的一窝秀发盘在引枕上,两颊艷红,一笑,整个人便是一耸。那辛灾乐祸的样子,叫赵穆觉得自己今夜非办了她不可,否则这一蟹钳可就白受了。*太液仙境一片静静悄悄,太皇太后还是装病的老一套,躺在床上哀声叹气,地上一排溜御膳房的太监们,头上顶着盘子,里面当然是各类食材。“长圭,将那白菜,粉丝儿,并那豆腐都捧过来,哀家一样样当面给你吃,看哀家可下毒了不曾。”太皇太后边揩眼泪边说道:“人老惹人憎厌,哀家想不到竟也有这一天,你端过来,端那盘白菜来,若果真有毒,哀家立刻就吃,毒死自己算了!”赵穆转身问余宝珠:“皇祖母可吃饭了不曾?”余宝珠撇着小嘴儿道:“没了,一整日滴米未进,滴水未喝。”两个采聘入宫的良女在宫里整整呆了五天,头一回见皇帝,余宝珠当然刻意打扮了一番,云锦广袖合欢纹的大袖,金枝绿叶百花曳地长裙,眼看双十的大姑娘了,轻轻挑眉,眼角还刷了淡粉色的眼粉,一身青春娇俏,两眼妖冶动人,倒是吓的赵穆冷打了几个寒颤。他道:“摆饭上来,朕陪皇祖母用饭。”余宝珠是当仁不让的陪客,当然喜之不尽,招呼着去摆饭了。又是素菜暖锅,热腾腾的摆了上来。太皇太后叫余宝珠扶着上了桌子,望着那热气腾腾的铜锅子,拍着皇帝的膝盖道:“哀家活到六十五岁,与皇帝还是头一回一桌儿吃饭,今日唯有咱们一家子,好好吃顿饭儿,你也跟宝珠聊聊。要哀家说,任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一家子的亲情,皇帝说是不是?”三司使李密才大气粗,在朝受皇帝重视,余宝珠虽是皇亲国戚也难敌其项背,所以太皇太后打起了亲情的幌子。赵穆举楮,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