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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可还真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贺湛秋道:“既是如此,父皇为何要将我……嫁……嫁出去?”贺瑾华道:“秋儿是听谁说的?”贺湛秋道:“父皇别管我是听谁的,总之,我还不想嫁人!”贺瑾华道:“秋儿如今也不小了,又如何能说不嫁便不嫁?何况你若是嫁了人,便也不用这般天天盼着出宫去玩了。”贺湛秋道:“可是……可是我还不想嫁……”贺瑾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秋儿莫闹,这一时你若是不想嫁,父皇也不会勉强于你的……”贺湛秋心中一动,便看着贺瑾华道:“父皇,当真么?”贺瑾华笑着点了点头。贺湛秋道:“如此,若是……若是儿臣有了……喜欢之人,父皇可会让儿臣……嫁与他?”贺瑾华道:“喜欢之人?秋儿说得是谁?”贺湛秋低了低头,道:“我是说假如,并非是真的……”贺瑾华道:“秋儿要嫁之人,父皇必定会让秋儿满意的。”贺湛秋听了,便稍稍放了心。她本想问问贺瑾华是否真有意于孟君庭,但心下又觉得问不出口来。贺瑾华见她怔怔地也未说话,便道:“你既是这般想出宫,明日便到孟相府去也无妨。”贺湛秋心下一喜,道:“当真?”贺瑾华看着她哭得有些发红的双眼,心下也是疼惜,点了点头,道:“多带些人出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贺湛秋嫣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道:“多谢父皇!”翌日,贺湛秋出了宫,来到孟相府,正值孟君庭休沐,听闻她来了,便出来相迎。贺湛秋好些时候未见到他了,此时见他穿着一件颜色较为柔和的月白色直裾,身形是一如既往的挺拔,袖袂飘飘,临风而来,显得甚为潇洒。贺湛秋不由在心里想道:“原来他长得倒也是十分英俊……”这么想着,孟君庭已来到了她的跟前,对她俯身行礼。贺湛秋道:“进屋里去罢,这里怪冷的!”走到里面,贺湛秋拿着刚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孟君庭坐在一旁,只是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便道:“我来了,你不高兴么?”孟君庭道:“君庭并未不高兴……”贺湛秋听闻贺瑾华有意将自己嫁与他,心里本是气恼不已;此时见了他,还是有些别扭,见他不愿多说话,便也没有多加询问。她又喝了些茶水,便站起身,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了。☆、第二十三章心乱她是想去见穆九烟的,不过此时又有些怔忡不安起来,脚步也便跟着慢了下来。天色昏瞑,园中的景色亦是十分的凋敝,一眼望去,似乎都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贺湛秋正踌躇之时,孟君庭从后面走了过来,道:“公主要去何处?”贺湛秋微微红了脸,眼望着栖凤阁的方向,道:“穆九烟近来如何?”孟君庭道:“他很好,公主不必忧心。”贺湛秋听了,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挽着披帛向前走去。此时却听孟君庭道:“公主,他并不在这府里。”贺湛秋立时回过了身,望着他道:“不在这里?难道他又去了卫夷王府?”孟君庭便点了点头。贺湛秋的心情一下子似乎又跌落到谷底去了,又是气恼,又是慌乱,道:“他去那儿做什么?”孟君庭只是沉默地侧过了脸去。贺湛秋道:“你为何不说话?”孟君庭便轻声道:“君庭也并不知晓。”贺湛秋道:“你——”甩了甩挽在手臂之上的藕色披帛,气得更盛了,道:“他亦是这孟府中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是你故意不想告诉我的是不是?”孟君庭道:“公主何出此言?”贺湛秋道:“你先前便不喜欢他,如今……如今更是讨厌他了是不是?”孟君庭皱了皱眉,看着又羞又恼的贺湛秋,道:“君庭对他并无讨厌一说,请公主莫胡乱揣测。”贺湛秋道:“我怎么就胡乱揣测啦?先前他生了重病,你都不去看他一眼;如今他去那卫夷王府,也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既称他是你的弟弟,对他的感情又为何这般淡薄?”她见孟君庭不说话,便越发觉得他对穆九烟存在着很深的偏见,便又道:“他一个人在这儿无依无靠,你不但不帮着他,还任他去那种地方,你……你这不是讨厌他是什么?”孟君庭道见她如此看待自己,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便道:“君庭并未讨厌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穆九烟,不知公主为何会有这般想法?”贺湛秋道:“因为……因为你……你对我……有意图……”说着咬了咬唇,微微侧过了脸去,满是红晕。孟君庭心里突地一跳,他一直以为贺湛秋是不会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的,不料此时此刻竟忽儿听到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他怔了一怔,轻声道:“公主都知道么?”贺湛秋心里的气恨多于羞赧,道:“我自然都知道……”说完这句话时,脑海之中才倏地意识到原来孟君庭对自己是真有感情。一想到此处,禁不住悄悄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亦是向自己望来,又觉得气恼不已。她忙偏过了脸去,望向泛着层层冷碧的湖面,心中波涛翻涌。两人一时都没有了言语,风冷冷地自湖面吹来,都如僵了一般,就那样各自站着,空气中流动着一种难言的情绪。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忽儿飘落下一点一点的雪糁来,打在湖面上、阑干上,还有他们两人的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孟君庭感到脸上的一点寒意,便抬眼望向贺湛秋,见她乌黑的鬓发间都沾上了点点的晶莹,仿佛秋露一般;手间挽着的披帛有一半都在不知不觉间散落到了地上去了。他便走上去,伸手将那半边披帛提了起来,放到她的手边,道:“公主……”贺湛秋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忽见他向自己靠了过来,便忙向后一退,怒道:“你做什么?”孟君庭见她此时如此防备着自己,心下不觉有些伤痛,看着那才提起的披帛又随风落到了地上,心中压抑着的痛感也是更加强烈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眸,轻吸了一口气,道:“君庭虽对公主有意,但也知公主心里并没有君庭,因此,君庭也决不会对公主如何……”贺湛秋也不知怎么了,此刻看着面前的孟君庭,心里满满的都是气恨。听他这般说,便又气狠狠地道:“你知道便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会对你有情的!”说罢,便飞快地往回路而去。跑到九曲桥的一边,锦霞与细柳便围了上来,替她整了整臂间的披帛。她也没有多停留,又向孟君庭的方向望了一眼,见他没有跟上来,仍是笔直笔直地站桥上,宛如一座雕像一般,望着她这边。贺湛秋便又回过了头,很快地往外面走去了。贺湛秋坐上了马车,锦霞与细柳也跟了上来,见她脸色十分不好,便小心道:\"公主,此时要去何处?\"贺湛秋的心思本还停留在刚才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