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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老板的喜好。前台上头歪着一个穿得挺清爽的小青年,都快入冬的天气,还是就挂了件儿薄褂子,一撮黄毛就在头上躺着,又燥有毛,远看就是一把干草,他看见外头来了人,就勉强打气十二分的精神,用手捂着嘴遮了一个大哈欠,“打当天还还是有预约?”“预约,”吴畏走在前头,胳膊搭在台面儿上,“四间。”等小黄毛看清眼前的这个大个子,脸上的笑也明显有了诚意,整个人从脚跟儿到头顶都清醒了,赶紧砸了砸手里的小鼠标,在电脑屏上调影儿,“稍等,稍等。”他在这儿干的时间也不算短,最怕的就是眼前这种高个儿,还是个看起来不怎么和善的面相,看了就忍不住想跪,等他调到入住信息,后背冷汗都下来了,“那个啥,两间行不?”小青年心如死灰的打着商量,心里暗骂那个天杀的抠门儿老板,这会儿打电话准不接,不知道在哪儿搓麻将,干脆撂个实话,还能捞点人品。“我们这儿吧,这个季节特挤,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咱这儿块儿服务那肯定是——”“说重点,”吴畏手上磕着一张银行卡,捏着转了两圈儿,有点儿不耐烦,“缩屋了?”缩屋在汤九里很常见,基本上就是店家擅自把一块儿结伴的按性别压缩,收一样的钱,让两个人拼床。赚的多。“就是这么回事儿,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其实我们——”“也成,”吴畏说完回头问刑南跟万科,“你俩有讲究没?”“没有,”刑南半个身子已经躺在旁边儿的沙发上,看着有点儿乏,万科在一边儿围着门口儿的小清漆的雕像看了一会儿,也转了个身子摇头,“我也成。”“那就两间,利索点儿,”吴畏摸着自己的脖子往上抬了抬头,方伽尧在一边儿还能听见挺清脆一声儿,吓得小黄毛打字的手抖了抖。房间不大,但是挺有特色,一周圈儿的墙面上有种暴|力涂鸦的美感,粗硬的的线条在墙上拉着,方伽尧瞧着新鲜,抱着胳膊围着不算大的空间里里外外逛了一圈,等看见窗户上的绿植,就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给方黎明发了条微信短消息。就两个字。-海棠。他的那间公寓一直还租着,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都是让方黎明没事儿的时候过去看两眼,里头的一些花草也就顺便麻烦了。对方估计这会儿挺闲,回的也快。-放心花期我都跟生理期似的记着,不过开开谢谢的,估计最后一期了,想不想看照片?方伽尧还没回,听见办完手续的吴畏在门口儿敲了敲门,“进来了?”“嗯,”方伽尧摸到桌边儿,还没消息手机就搁桌上上了,两只手撑在桌面儿上,“你先洗澡?”“一起,这里头空儿大,一块儿省事儿,”吴畏关上门,就只开了隔间的一盏小灯,“要是你觉得不舒服,那就分开,我都成。”“我...”在吴畏面前,方伽尧时不时觉得自己矫情,不够坦率,吴畏能对着这块儿感情表达的大大方方,自己就诸多顾虑,导致看起来挺正常的活动都放不开手脚,所以干脆也同意了。他看过,浴室里头又备用的双人份。“万科跟南子安顿好了?”方伽尧这会儿不知道聊点什么,但是两个人一块儿站在门口额脱衣服的气氛跟尴尬,“这儿也就酒吧多,能玩儿三天?”方伽尧从自己找的转移尴尬的话头里还真就找到了能聊得东西,也就跟着觉得奇怪,“你以前也常来?”“以前常来,”吴畏动作利索,等身上就挂了条短裤的时候,扭头发现方伽尧就只解了两粒扣子,就带着自己的体温走过去,顺着对方第三颗扣子往下继续,“以前看你比赛的时候,常来这儿喝酒。”方伽尧身子一顿,然后才抬头,“你很有天分。”方伽尧一直都这么认为,所以也就不吝惜地大方承认,之前她虽然跟杜欲也说过的话,但是分量完全不一样。“我挺好奇,你BE”夺冠之后,干什么去了?”但是正是圈儿里大火的时候,在这个时候选择神隐不是个好选择。“你呢?为什么弃赛?”吴畏沿着扣子一路向下,手指就开始不安分,“我以为能在第三个赛区就遇见你。”方伽尧弓着身子伸手撑在桌子上,两边儿的衬衫都开着口儿,身边儿站着吴畏他没抬头,只把后背给他,“家里有点儿事,没法儿继续。”吴畏贴的近,身上那股热气直接往方伽尧身上钻,两块儿肋骨被一节一节往下按,衣服半点儿没动,方伽尧就痒得不行,“你先去洗。”他就不该听吴畏的话,现在明显自己被摆了一道儿,这会儿站都站不起来,直接被人掐着,命门,动弹不得。“现在呢?还能继续么?”吴畏贴着人,没留缝儿,“我不是来劝你的,就是问问你这儿,它还愿不愿意。”吴畏从方伽尧身后把手环过去,直接点在心口儿,这会那块儿没了薄薄一层,触感就很真实。方伽尧闷着声儿不说话。吴畏手没停,继续问,“那换个问题,”“我现在能继续么?”吴畏一样的话换了个主语。他知道方伽尧对这事儿不想谈,自己也用不着步步紧逼,就是个心结的问题,或早或晚,都得解开。“那我尽量小点声,”方伽尧几乎滑着跪在地板上,手里拽着一截儿纯色的桌布,刚说完身上被吴畏往上一兜,整个人转了一圈儿,仰着脸躺在桌子上。原本平整的桌布这会儿压得都是褶子,跟方伽尧的衬衫一样,凌乱不堪。吴畏撑着自己往上,直到低头的时候能够跟方伽尧正脸儿对正脸儿,才跪了个膝盖上去。以为窗外是霓虹的灯光,照进来的时候房间里也敞亮,吴畏也就能看清方伽尧文身上那块儿刀口,已经愈合,但是跟着主人的呼吸一起起伏就很扎眼。吴畏用指尖儿顺上去,其实他猜的出来。方伽尧不是不想跳。是不能跳。“以前是不是也挺离经叛道?”吴畏按着人往上,“我以前专门儿打听过你,没这么乖。”不知道吴畏说着话是不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总之方伽尧身上的触感减弱,精神都用在回话上,“那是中二。”方伽尧想起以前,还是会摇头,如果当时看得明白,也不会跟杜欲搅和到一块儿去了。“你十六岁在哪儿见得我?”方伽尧尽量忽视不适感,“我不记得了。”这么算起来,自己那会儿也就十八。方伽尧只记得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在为钱拼命,自己所谓的青春说喂狗过分,但也不算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