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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张珙上马车之前想了想,暂时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沉思着放下了帘子。温热的气息包裹了僵硬发冷的身子,张珙被窜出的气息激得发了颤,竟一下失了反抗的先机。身后是一阵叹息:“君瑞,你这样容易就被不知道是谁的人制住,我很担心啊。”知道是李诵后张珙就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向后靠了靠,温暖的感觉慢慢传进他的身体,舒服得他松下了气力。李诵的手臂环上来,怀里的人削瘦得很,即使隔了厚厚的衣服,好像依旧能触摸到尖尖的骨骼:“君瑞,我倒不好确认了,你这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害羞。”说着,李诵含上他的耳垂,舌尖,不由探出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湿热,这回张珙直接连脸都烧了起来,偏了偏头,用手掌捂住了耳朵。“君瑞?”李诵好笑地去拽,张珙固执地躲来躲去,他只好放弃地继续环上张珙的腰,“好了,我不乱动了成吗?君瑞手不冷吗?”看着递到面前的汤婆子,张珙犹豫了很久,慢慢放下手接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我家阿泷都被殿下收买了。”李诵的笑容总算放大了开来,自从灯节那天之后,君瑞对他总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现在能恢复过来真是太好了,他知道自己不对,但那种时候,就好像理智已经烧成了灰烬,他什么都思考不了:“哪有?八成是阿泷知道你每回见我都会开心好久,才把我放进来的。”“胡说,”张珙低下了头,正经的表情出现一丝龟裂,“我没有。”“君瑞,今日,是我的生辰。”李诵流露出一些悲伤,“母妃还在病重,国力而今也并不富足,今日,就只能求君瑞陪我了。”张珙惊讶了一下很快恢复,只是平淡地叙述了一个事实:“小晔和景俭,十岁之后,就不再缠着我要生辰礼了。”“贺礼我不求,有你就够了。”“李诵,我昨天见到了淳儿,”张珙笑了笑,“真想不到这么懂事的孩子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哼。”李诵当然看得出李淳近来一天比一天成熟懂事的样子,待人接物温和得体,他内敛的年岁,比其他人真是早了太多太多,心惊之余李诵觉得自己或许知道原因,最后只能不满地留下这一声。“怎么?”张珙捧着汤婆子换了个姿势,“觉得比不上自己的儿子,很生气吗?这种时候,最生气的应该是你的先生才是。”“君瑞这么欢喜的样子哪里会为我生气。”李诵胳膊箍得用了些力,“总之,你是我的,我不会让给谁的。”“好好好,不让就不让。”张珙敷衍着他,顺便调高了些调子,“阿泷,前面酒楼停了,进去点几个菜带回去。”“好嘞。”阿泷中气十足的声音搭在鞭声的末尾,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你这车夫,倒挺有意思。”李诵意味不明。“当初他家里没了粮食,就想着把孩子卖了,”张珙露出感念的神情,“如果没带他回去,谁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里受苦呢?”“我的意思是,忠心的用人难找,君瑞你这么容易就捡了一个,倒是很好运。”“我的运气一向差得很,明明都进了京,还能遇见你。”李诵脸色变了一瞬,缓和下来他蹭着张珙的发顶闭上眼:“君瑞,我那不是第一回见你,那年,我视察地方的时候,也是冬至,就见过了你,当时我想,大概这是上天送我的贺礼。”“殿下真是好心机。”“君瑞,不管你如何怪我,恨我,只要留下来,我就知足了。”张珙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李诵脸上浮现的种种复杂情绪,多到他根本看不完全,那样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变得这么脆弱,他说不出话,再次靠了回去,很久,车厢里弥漫起落寞,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样吧。”回了府,张珙和李诵在卧房摆开了席面,虽说是席,酒也只温了小小一壶,李诵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啜饮,不时看向张珙进的内间。也不是很久,张珙握着一个香囊走了出来,香囊味道很淡,带着冬日特有的冷冽,张珙看着上面精细的刺绣,抬手摸了摸:“这是娘留给我的香囊,我配了些解毒驱寒的药材,只有一个,你莫要弄坏了。”李诵看着张珙一副明明不舍却还把东西递过来的样子,眉眼弯了弯:“恩,我会好好保存的,君瑞?。”李诵摊开手,放在张珙面前。张珙最不想看见他这种自得的神情,狠下心搁他手里就去了对面。李诵把香囊翻来翻去细细地欣赏,期间瞥一眼张珙,就再没移开,他说:“君瑞,你的定情信物,我一定,会日日贴身带着的。”“不想要就还给我。”张珙夹到碗里的一筷子菜还是没咽下去。李诵连忙把香囊收进怀里,拍了拍觉得妥帖了也拿起筷子:“君瑞吃菜,很晚了,小心饿过头,再用对身子不好。”张珙不理他,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下就灌了下去。李诵真是吓了一跳,下一刻就把酒壶夺了回来:“君瑞,你在一边陪我就好了,不必这样。”只这一口,张珙眼里就有了水汽,他慢吞吞翻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咽下去:“我有解酒药的,这种天气,喝些也不是坏事。”“哦,哦。”李诵愣愣地看着张珙把酒壶拿回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回倒是没立刻喝,夹了几筷子菜就着饭吃。“你不饿吗?”张珙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还试着夹了些东西放进李诵的碗里,“你不要嫌弃这酒菜了,虽然比不上宫里,在外面也算是一绝了。”“不嫌弃。”李诵把碗里的菜吃掉,被惊到的神经才恢复正常,“君瑞,好久,我们没这么好好一起吃过饭了。”“是啊,”张珙颇为感慨,“那时候,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君瑞,我真怀念你以前的样子。”“我也是。”两人初识的夜晚,客栈后院,墙上泼了半面琥珀般透亮的月光,上面斑驳的树干枝影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两人在院里对诗饮酒,笑得畅快。如今想一想,李诵放下碗筷:“君瑞,你当时,也是吃了药的吧。”张珙点点头算是认下:“不过,为何你后非要与我纸笔对话,是嗓子出了问题吗?”李诵饮下一杯酒,往事重提,无论当时多么难堪,现在都可以毫无障碍地说出来:“我当年打听之后,得知西洛第一才子一笔掂花小楷精妙风骨,人称公子书,温尔和雅,荣辱不惊,只是想见识一番而已。”“酒够吗?”张珙一时接不上话,凑了这么一句。“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