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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元澈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反正他自己的体温开始以一个奇妙的幅度上升。青春期的身体敏感易躁,如果说刚才换衣服时看的几眼还只是水月镜花,没什么大不了,这会儿紧紧贴在一起……唐染突然开始有点后悔。他犹犹豫豫地瞄了元澈一眼,期待他能给递个台阶——比如“滚去床上睡”之类。结果元澈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两眼,然后又垂下眼睛,抵着手睡了。元澈不喜欢别人挨他,但一方面是今晚确实冷,另一方面……看在今天患难与共的份上,凑合忍了。两个人胯骨相贴的紧密程度堪比连体……虽然隔了几层布料,但唐染觉得,差不多可以按“四舍五入”舍了。他连元澈呼吸时身体轻微的起伏都感知得一清二楚。作孽啊……唐染暗自咬了一阵牙,在狭小的活动空间里哐哐脱了两件衣服,盖在两人身上,自己单穿一件衬衣。物理冷静法。……元澈睡着得比预想之中快。尽管姿势不太舒服,空间十分拥挤,但可能是因为一天下来折腾得有点累,没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不过,做梦对元澈来说通常没好事……乱七八糟的场景串在一起,一会儿是老房子,一会儿是学校,人脸在面前晃来晃去,没一个讨喜。不知道是不是“天时地利”的原因,他居然还梦见了孙豫——那货站在器材室门口,掂着一串钥匙,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笑得太丑,元澈一下惊醒了。他猛地抬起头,面前空空荡荡,只有被手机灯光描了个半面妆的墙壁默然静立着。元澈稍稍动了下身子,紧贴在身边的人茫然地睁开眼:“怎么了?”梦里孙豫的那张脸还在脑海里晃,元澈默了片刻,问:“有烟吗?”唐染翻起盖在身上的外衣,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说:“有火。”“……”两个人相对无言了片刻。元澈揉了几下眉心,看上去心情很差。“大学霸,”唐染率先打破了沉默,“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元澈又用力掐了一下眉心,声音有些沉闷:“你身上天天带着火机……不抽烟?”唐染闻言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我回答完你这个问题,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元澈抬眼看他。“好吧,”唐染说,“我不怎么抽,但我妈抽。我只是比较喜欢这个火机而已。”“现在该你了——”唐染略略抬了一下下巴,“你睡觉为什么要开着灯?”第46章元澈下意识扫了眼沙发扶手上倒扣着的手机,不太自在地:“忘关了。”“……”唐染轻轻叹出口气,“我回答你的可没掺半点假。“元澈抿住唇,嘴角绷成了一条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不可闻地说:“换个问题。”唐染:“……”这还带切题的?他琢磨了一下,说:“那好吧——那天在胡同里堵你的孙子,想找的刀……是你刚才别门用的那把吗?”元澈:“……”他觉得唐染要是生在战争年代,非常适合当个排雷的——一挖一个准。元澈:“不是。”唐染:“那他……”元澈撩起眼皮:“这是第二个问题。”“行。”唐染倒是爽快,“那来吧,你再问我一个。”“……”沉默持续了片刻,元澈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依旧沉闷:“不是这把。我跟他……有点过节。”唐染身体前倾,手臂支在膝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微侧着头看元澈,摆出合格的安静听众的架势。元澈说完这句本没打算再说下去,但被他这眼神看得不太自在:“……看什么,没了。”唐染:“我有点好奇,什么过节能让他大老远的跑来蹲你。毕业都快半年了。”想想又补充道,“作为一个差点被牵连围殴的无辜同学,这点好奇不过分吧?”好奇不过分,但说自己“无辜”……要脸么?元澈身体缓缓前倾,也把手肘落在膝上,手背抵着额头深呼吸了几下,最后说:“我捅过他。”唐染:“……”这叫有“点”过节?虽说通过秦朔瞎打听来的传言,再加上上次在胡同里的事,唐染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听元澈自己说出来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唐染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嗯”了一声,而后淡淡道:“就他那个欠捅的样,换我我也忍不了。”元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唐染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话过于偏激了,但并不想修正。两人对望了一阵,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反正元澈的嘴角像着了魔似的,抑制不住地、一点点往上翘起,最后展成了一个迄今为止最深切的弧度。这个气氛不再适合睡觉了。唐染坐直身体,捡起一旁的打火机,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但总觉得手边还是少点什么——比如两罐啤酒,或者别的什么适合半夜聊天扯闲的东西。唐染神游了一会儿,掂着手里的火机,懒洋洋地开口说:“这个东西,是我从我家书房里翻出来的——我妈抽烟抽得凶,打火机有一把,但和我爸分家的时候都带走了,不知道怎么漏下这个。”元澈在嗓子里“嗯”了一声。“我爸不抽烟,也讨厌别人抽。”唐染说得不急不缓,嗓音很低,“我妈戒过一阵,据说生完我之后又开始了。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烟味,但是看她抽的时候……好像总能放松一点。”元澈保持着倾身的姿势,眸光从眼角露出一点,落在唐染身上,喉咙里依旧是一声轻轻的“嗯”,表示自己在听。“我自己试了几次才发现,抽烟其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不然他俩也不用离了。”唐染说,“你以前抽过么?怎么大半夜的想起来要烟?”没抽过,头一次想抽还被条件限制了,只能想想而已。元澈动动嘴唇,吐出一个字:“烦。”不光是因为梦见孙豫那张欠削脸,或者是待在这个容易唤起某些记忆的阴暗器材室里。总之全身上下哪哪都不痛快,烦躁得要命。“巧了,我也烦,”唐染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烦学校,烦考试,烦我爸,烦那个cao蛋的排位……什么都烦。”位置排在讲台边,换谁坐都不会舒服,但唐染一个人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显露出分毫不快,每天还在老师眼皮底下作得风生水起,看不出半点烦的意思来。元澈轻轻笑了下,说:“没看出来。”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