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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咋不吃呢。”陈文轩嚼着黄瓜,口齿不清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吃点东西,不耽误一会儿吃饭,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老太太把切好的黄瓜丝装进盘子里,又开始切胡萝卜丝,边切边道:“咋没有,你以为你爸是什么好人呢。你上初三那年,你爸不知道咋的开始学着人家赌钱,原本是小赌,一次输个几十块钱。我寻思着他一天干活也累,就当着解乏了,心里虽然膈应,但也没说啥。谁知道他越赌越大,最后背着我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了。那时候你奶奶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天天得吃药,你爷爷也不能干活,全家上下就指着我和你爸。”“后来有一次我要去县里给你送生活费,结果发现家里放着的钱全没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进贼了,赶紧和你爸说,结果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就去你奶奶家把你奶奶给找来了,你奶奶拎着鞭子一来你爸就说实话了,他说他全给输没了。那是五千多块钱啊,现在看可能是不多,但在以前那时候够你一学期的生活费。你爸不仅把那五千多输光了,外面还欠了不少。”“我当时气狠了,直接和你爸说等你考完了高中我们俩就离婚。你可能不知道我为啥生气,你姥爷当年就好赌,输光了钱就拿家里的东西抵账,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要钱的到家里来随便搬东西,你姥姥一边抱着我一边哭,所以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赌钱。但是你奶奶是个好人,她知道我以前家里的事,她揍了你爸一顿之后就和我说,你要离婚我也不拦着,是老陈家对不起你,我手里还有点钱都给你,但是你能不能看在轩轩的面儿上再考虑考虑,孩子无辜啊。”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后来我一想,也是,我要是和你爸离婚了你可咋整。正好那段时间清河县里的一个厂子招女工,我就去了。我在那儿干了半年多,想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事你不经历就不懂,就像我和你爸,在他犯错误之前我俩已经过了十多年,这还没算小时候在一起的时间,我和你爸的感情已经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这事不是你能控制的,况且我俩之间还有你。时间长了就心软了,眼睛一闭全是你爸对我的好,他这个人再不好,但是他对我是真好,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哎,不对,”老太太突然道:“陈文轩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白芷回来找你了?你又打算要她了?”陈文轩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妈,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没别的事,你别瞎想。”白芷就是那个让陈家沦为全村笑话的学妹,这个名字曾经一度成为陈家的禁语。经过这些年,陈文轩也差不多快忘了这个名字了,今天突然被老太太提起,他听到之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同时心中有些暗暗害怕,老太太因为猜他又想和白芷在一起而做出这么大的反应,若是以后知道了自己和秦恒的事,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想到这儿,陈文轩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就算以后他原谅了秦恒,但秦恒要是想进他陈家的门好像也不太可能。老太太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相信了,“儿子,不是妈说话过分,你现在也是大人了,说话做事都要负责任。妈和你说实话,假如你要是还想要白芷,妈也不拦你,但是你自己得想清楚,白芷值不值得你再要她。先不说她悔婚这件事,就说她对你啊,根本不是真心的,她要是真心对你就不能在婚礼上跟别人跑了。当时我看她就不是个稳当的姑娘,但是你喜欢,妈就不能说啥。这些年家里也没再催过你,我们就是怕你再着急,挑不好人。我们都知道,你当时着急和白芷结婚就是为了你奶奶,要不也不能还没领证就先办婚礼。所以说,这件事谁也不能怨,你也别总想它,你过好了,咱们家就都好。”这是陈文轩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见他妈说这么话,还都是些掏心窝子的话,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住了正在洗生菜的老太太。老太太被陈文轩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不禁笑骂道:“这死孩子,吓我一跳。赶紧松开,我要准备切rou了。”陈文轩也不松手,就着这个姿势,终于说出了心中暗藏已久的那句话,“妈,如果我说我这辈子不想结婚了,你会生气吗?”陈文轩感觉怀里的老太太僵了一下,然后挣开了他的怀抱。老太太转过身,看着陈文轩,认真道:“陈文轩,你和我说这句话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陈文轩内心狂跳,对着老太太的目光,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自从闹过白芷那件事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对女的没有什么想法了,我每次一想到要和一个女的结婚,我就觉得害怕,我怕她又骗我,我怕咱家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咱家,咱家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了。”陈文轩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妈。老太太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不知多久,她转过身去洗菜。陈文轩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低声说:“妈不管你。我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人不是只有结婚这一条道儿,不结婚也能活。但是你得记住,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要是选择这样活,你就得对自己负责任。你得想好等你老了以后得怎么办,等你迈不动腿了,躺在炕上动不了了得怎么办。人结婚生孩子不就是为了自己老的那天炕边能有个给你端茶倒水的人?你自己想好就行,妈不管你。”陈文轩听老太太说完,眨了眨眼睛,勉强笑道:“我会好好的,你们不要担心。”说着,他吸了吸鼻子,忸怩道:“妈,谢谢你。”老太太也没有回头,背着他说道:“别在这儿晃了,晃得我眼晕,赶紧帮你爸贴对联去。”陈文轩见老太太撵自己,听话地出去了,但是在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他回了一下头,发现老太太在偷偷地抹眼泪。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孝顺,可是除了这么做之外,他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吃过了下午的饭,陈文轩陪着爷爷坐在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二人转,老头攆他出去找朋友玩,但是他没去。他自从上了学之后就很少和以前那些朋友接触了,主要是因为在一起没有话可说,再加上他也不想成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嗑瓜子时的闲话。以前的时候,陈文轩觉得越长大过年就越没意思,但是现在他觉得坐在炕上陪老头嗑瓜子,听二人转,偶尔聊聊老头以前的事也挺有意思的。这一坐就是一下午。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包完了饺子。陈妈在饺子里包了十个硬币,这是陈家过年的保留节目,以前每次都是陈爸吃的最多,因为家里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