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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扬封建迷信,他多少有点将信将疑。苏平安是一向来古怪的,但他没料到她的古怪在别人眼里竟然已经成了神通。难怪吕长乐这样宠着她,原来不是把她当小情人,而是当成小神仙。她也确实是很有一点神通。比如,眼珠子炸掉了还能重生。比如脸烧坏了能自己长好。但神鬼之事……没有亲眼所见,他怎么能相信。好吧,鬼他是见识过了,虽然亦幻亦真。可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如果真的有,难道就是苏平安这个样子?可她哪里像个神?神爱世人,普度众生。而她,恐怕只爱她自己,也看不出有什么慈悲为怀。所以她肯定不是神。充其量,她就是一个怪!他扪心自问,如果她真是一个邪神,那他还要她吗?但她如果真是一个邪神,那就不是他要不要她的问题,而是她要不要他。这一向来都不是他要不要她,而是她要不要他。神爱世人,也不是白爱的。没有真金白银去供奉,连神都不会爱你。可世人又该拿什么去供养这样一个绝不慈悲,毫无善良,满身邪气,来路古怪的小邪神?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用钱咯!金山银山,堆在她的面前,能堆出她的慈悲为怀。那还有什么话说,赶紧赚钱咯!天大地大,金钱最大!唐唯宗自己开车过去,赶到浅水湾的工地,全身心的扑进事业里。在工地里跟一般工人吵架,跟施工员设计师争论。看工程,看材料,看图纸,他身兼数职,恨不得分身无数,一个人把整个工程都盯下来。好心办坏事,工地里原本的节奏被他打乱得一塌糊涂。上至监工的头头,下到泥水匠,个个都头疼欲裂,恨不得把这挑三拣四吹毛求疵的美国佬一脚踢回太平洋那边去。而这位严肃认真的美国老板在工地上出了一身力之后,终于把并不严重的小感冒折腾成了大感冒。他开始发烧了,头痛欲裂。吃了两片阿司匹林,他沉着脸坐在工棚里,心情郁闷。在他看来工地里是一摊烂账,哪儿哪儿都不对,哪儿哪儿都不好。他有心想要撑一口气,再抽抽筋骨,赶赶进度。但身体仿佛是真有点吃不消,都开始冒虚汗了。可就这么回去吧,他又不甘心。这般香港人都欺负他是香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要是走了撒手不管,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活来。现在吕长乐下台了,陆爱国成了缩头乌龟,连白建国都开始封建迷信。这些人统统都靠不住,他只能自己要强。灌了两杯冰水,强吊出一丝清醒,唐唯宗瞪着眼在工地里发狠。他干出了精神,胃口不好连中饭都省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等回过神来,日头已经西斜。若不是白建国派了人来催他回去,他还想连着晚上继续干。白建国也是早有预料,美国佬就是不信邪。他不信随他去,但如果因为他不信而丢了命,那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毒品大业最核心的技术,可在这美国佬手里。这位唐先生的命还是很值钱的。他自己不珍惜不要紧,他们得替他珍惜。到此,唐唯宗还是不以为然,觉得白建国是多此一举,封建迷信。若不是他觉得头比脚重,呼吸灼热,是真需要休息休息,他也不会上车回去的。开车来接的是瘦猴和阿炳,都是帮派里的得力干将,算是很看得起美国佬了。但美国佬看不起这两位得力干将,在唐唯宗眼里,一个是狗仗人势的刁奴,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杀手,都不是好东西。唐唯宗昏沉沉在后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前面瘦猴开车,一边开一边暗自祝祷。老天保佑,这一趟最好平平安安顺风顺水,可不要遇上那条恶犬。哎呀,香蕉人就是香蕉人,仗着自己是美国公民就高人一等似得。叫他回去偏要在那里磨磨蹭蹭拖三拖四。眼看着天边越来越薄的夕阳,瘦猴真是心急如焚。旁边阿炳一言不发,双手看似松垮垮的握着一柄重火器,其实全身的肌rou也是绷得紧紧的。耳朵竖着,心眼吊起,不敢有丝毫松懈。阿炳是个恶人,杀人如同砍瓜切菜,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恶人也怕妖魔邪祟,因为那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是未知的存在。阿炳再凶再恶也只是一个人,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他也不希望碰上那恶犬。只可惜,今儿个他们偏偏和一个霉运当头恶鬼缠身的倒霉蛋在一起。那运气,就好不起来了。这不,赶到半路,天就黑了。不仅黑了,还起了风。密匝匝浓墨一般的乌云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上空,划出几道有气无力的闪光。沉闷的雷声从远处滚来,到近跟前时,就已经变成含含糊糊的嘶吼呐喊,仿佛风中藏着鬼鬼祟祟的野兽。此兽藏头露尾的隐匿在狂风之中,因为猎物靠近而兴奋的东奔西突,就快要藏不住了。狂风卷着尘土落叶和垃圾,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瘦猴方向盘乱扭车子开得东倒西歪,自己也不知道在躲什么。前面除了风还是风,可风不是好风,在玻璃上动一下西一下的拍着,听起来就觉得不怀好意。坐在这碰碰车里阿炳破天荒的不晕车,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他知觉接近野兽,也感觉到了风中的恶意。难道运气当真如此不好?都怪后面那个香蕉!后面荤荤欲睡头疼欲裂的香蕉在东摆西摇之中睁开眼,正皱着眉要抱怨几句,结果一瞥眼就看到一只黑漆漆毛茸茸脏兮兮带着锋利钩子的巨爪从后窗口刷得一下刮过。那爪子又厚又大,那钩子又长又利,弯曲着,几类屠宰场吊死猪的挂钩。吱嘎吱嘎,在玻璃上刮过。这爪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匆匆一扫而过,就又消失在风里。唐唯宗浑身一震,整个人警醒。那是什么东西?第341章小邪神的邪与神2咚!一声巨响,重物落地,正砸在车顶。来势汹汹,砸得车子上下一震,里面的人也跟着颠起来。唐唯宗头撞在车顶上,一阵生疼。一震之后,车顶上就吱嘎吱嘎怪响不断,听起来有无数只钢牙利爪正在挠铁皮。“什么东西?”唐香蕉叫了一声。瘦猴浑身发抖,然而强撑着不叫。咬着牙瞪着眼,面目狰狞的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打得如同陀螺一般,打着转划着圈的在盘山公路上夺命疾驰狂奔。旁边阿炳侧身靠在椅背上,手脚麻利的往火铳里填弹药。这是土制的火铳,精巧不足但威力巨大。一枪能轰开铁皮,轰死老虎。装好了弹药,他仰着头竖起手里的火铳,对着头顶四周动一下西一下的发射。火铳威力巨大,轰然巨响之后,把车顶车窗车身都打烂,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头顶上,车窗外,看不见的巨兽也东奔西跳,发出咚咚的巨响。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