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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堂堂迟家大少爷,朝廷也得给几分面子的,却要被一个老夫子喝来喝去,他不喜欢。于是觉得老夫子大概也同他是相看两相厌的,又何必互相伤害?于是他逃课、打架、去赌场跟狐朋狗友厮混……而现在再去回想,只觉得当初的日子每一天都那么难得,平和安逸,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怕饿肚子,不用自己辛辛苦苦为生存奔波……可他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蒙卿空荡荡的家,喃喃:“你知道吗?我以前的床比你这个两倍还大,金丝楠木的,在店家那里定做了半年才做好,脚蹬侧面贴得有珊瑚,床帐是四弦城最好的蚕丝做的,光一尺长就把你这个家卖了都买不起。”蒙卿挑眉:“是嘛。”迟关叹气:“不过我现在懂了,都是镜花水月。”蒙卿看他一眼,将自己从镇上带回来的小玩意拿出来:“给你买的。”“什么?”迟关好奇打开,里面有个小竹篓,装着两只蛐蛐儿,还有一个布老虎,做得更真的一样,绣工出色,花纹艳丽。迟关抓着布老虎:“……我看起来几岁?”蒙卿毫不在意,又从包袱里摸出一套衣服:“这也是给你买的,尺寸要是不对,拿去让方大娘给改改。”迟关一直穿着蒙卿的衣服,衣袖和裤脚都很长,衣服也像是挂在木头架子上,看起来空荡荡的,风一吹整个衣服就鼓胀起来,活像要将人像放风筝那般直接吹走,阿牛见过几次,笑得在地上打滚。迟关站到床上,拿起衣服,靛色的长衫,长裤,还有一件鸽子色的小马甲,看起来很素净。迟关:“……”“现在是夏天。”“啊。”“我要怎么穿?”“夏天不打紧,我的衣服给你改改就行。”“……”迟关无语,但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对这个总是看起来不大靠谱的呆熊道:“谢谢。”蒙卿转了转眼珠子,走到迟关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迟关:“……”干嘛?!蒙卿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迟关:“……你不会是想让我……那啥你?”蒙卿噘着嘴,点头。迟关:“……”蒙卿不耐烦:“快点。”迟关知道跟这个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于是只得闭着眼一咬牙,朝着蒙卿的嘴上狠狠啵了一口。他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蒙卿一把掀翻在了床上,蒙卿整个人压了过去,对着他又亲又啃。迟关被啃了一脸一脖子的口水,头发乱了,衣服也皱着,整个人呆滞着活像刚被怎么样了似的。蒙卿看着他:“总觉得亏了。”迟关:“……”蒙卿去做饭,迟关便慢吞吞地打扫房间,等蒙卿端着饭回来,屋里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迟关小媳妇儿模样地坐在床上,还小心地不让碎片划伤自己,格外委屈道:“我只是想帮忙。”蒙卿叹气,拿了扫帚打扫房间,随后招呼迟关吃饭。两人吃了饭,迟关又捣腾着想学做饭。蒙卿生怕他把手给切了,搂着他爬上床,说要一起睡午觉,睡醒了再说。迟小关只好假装抱枕,尽职尽责被搂着睡觉,虽然他睡得比蒙卿还快。还流起了口水,打起了呼噜。下午的时候迟关醒了,发现身旁说要午睡的人并没有在,屋里很安静,阳光从窗户外斑驳地洒在桌椅上,带出一层懒洋洋的舒适感。迟关伸了个懒腰,准备去趟茅厕,刚下床要穿鞋,就听到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迟关小心翼翼凑到窗前去看——因为他听到了陈阿花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陈阿花道,“上午我都看见了,他什么都不会,照顾不了你。你……你不会喜欢他的。”“哦。”蒙卿淡淡道。迟关:“……”哦是什么鬼?!本少爷不会做事怎么了!不会做事犯王法了不成?!“我、我每天都会来帮忙的。”陈阿花道,“方大娘说了,这种事不自己争取是不行的。你、你会知道我的好的。”蒙卿:“哦。”迟关:“……”你就知道哦!哦个蛋蛋!“这、这是前几天新出来的酒,发酵之后就可以、可以喝了。”陈阿花将手里的酒坛塞给蒙卿,转身就走。蒙卿看了看手里的酒,转身推门,一推门就看到迟关正趴在窗边,光着脚,撅着腚,模样十分猥-琐。蒙卿:“……”迟关愤愤:“哦是什么?”蒙卿:“???”迟关看着他手里的酒:“你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是不是?我就是很没用是不是?你还收她的酒,你、你就是个混蛋!”蒙卿:“……”“一边说喜欢,一边占便宜,一边还收别人的东西!”迟关想着陈阿花的话就来气,“还哦?哦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反驳她!”蒙卿放下酒,伸手将气得炸毛的少年抱起来,少年在他怀里乱踹,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抱了只“嗷嗷”叫的猫崽,半点没觉得生气,反而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你笑个屁啊!我要离家出走!”蒙卿点头:“你走啊。”话是这么说,却紧紧抱着人。迟关气得嗷嗷叫。蒙卿笑着道:“我反驳什么?你确实什么都不会啊。”“……老子会吃会睡会拉不行吗!!!”蒙卿恍然大悟:“下次我会记得这样反驳的。”迟关:“……”眼看迟关又要被欺负哭了,蒙卿笑着道:“你会不会做什么,是不是讨人喜欢,那是我说了算的,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迟关这才冷静了一点,傲娇道:“那你觉得我哪里好?你喜欢我什么?”好歹也曾是大少爷,长得又不差,你既然喜欢我,我总归是有很多优点的吧?蒙卿想了一下:“会吃会睡会拉。”迟关:“……”“吃得很可爱,睡得很可爱,拉……”“闭嘴!!!!”蒙卿:“哦。”第10章第十章怕饿死翌日陈阿花果然履行承诺上山来了。迟关卷着裤腿衣袖,黑发束起,抱着手臂像个小地保一样吊着眼角道:“阿花jiejie,大清早的你来做什么?给我送鸡吃吗?”陈阿花:“……”陈阿花朝迟关身后看了看,没见着蒙卿,便站在山道上说:“我和你同岁,你用不着叫我jiejie的。”“那你之前还叫我弟弟?占我便宜啊?”迟关不客气道。陈阿花隐隐感觉到迟关态度的转变,似乎是对自己有些敌意,她便也不藏着掖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