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爱情初遇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贝妮傻傻笑两声,摇摇头,假装寻常,含混地说了声“谢谢。”路星星也不觉什么意外,继续往外走。

糟糕,粒粒独自坐前台。路星星这个单细胞动物不会也开口问粒粒吧。

“那个!路星星!”朱贝妮高声叫住路星星。

路星星平平静静地回头。

“我电脑——”朱贝妮急中生智,指着电脑瞎说一通。

路星星往回走,趴办公桌上看电脑:“什么问题?”

“我想下个排版软件。”说完朱贝妮自己都叹服自己聪慧。下排版软件这事可从来没有想过,那是百分之百的急智呀。公司没有专职设计,按照之前总经理的思路,朱贝妮筹备稿件,审核后发给外包设计公司,后续工作交给外面的人做。朱贝妮想下排版软件,说明她有上进心呀,完成本职工作之余,不忘拓宽个人职业能力。这借口找得多聪慧!

路星星认认真真听完,点着头说:“我帮你去找免费软件,找到了帮你安装。”说完老老实实回到自己位置上搜索信息去了。

朱贝妮遥望一眼端坐在前台的粒粒,心里吁了口气。

这边才放松,那边就看到手机一震,打开一看:“今天下班后我去找你,大概6点。能见个面吗?”即使不看落款,朱贝妮也知道他是谁。看到名字时,还是心里一沉。

是许文衡。这个让她一哆嗦的名字,属于她的大学同学。

连朱贝妮自己都不清楚,许文衡算不算是她的初恋。

那时候大家刚入大学,对新生活无限憧憬,对异性暗含期待。许文衡喜欢找朱贝妮聊天,还会假装无意随手送朱贝妮小礼物——对学生来说,算是很昂贵的小礼物了。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他望着她的时候会傻傻出神,待她脸红发觉,他赶快别过脸。

这种心动的暧昧,总让朱贝妮误以为他在积蓄告白的力量。然而大二都结束了。他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急之下一个室友这样描述。大三上学期,男生女生们纷纷谈恋爱。许文衡仍旧喜欢找朱贝妮,不管有话说还是没话说,他总是喜欢来找朱贝妮。

他站在朱贝妮寝室楼下,跟宿管阿姨笑着聊天,末了像临时想起一样,说想去寝室看朱贝妮,“五分钟就好。她生病了,这两天没去上课。”宿管阿姨很严格,却总对他网开一面。他拎着市区里买来的熟食,快步上楼去看她。真的只看五分钟,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叹口气说:感冒怎么这么久还不好,是不是熬夜了?你要爱惜身体,将来——然后欲言又止。抬手看看五分钟到了,便拎着她的空开水瓶下楼了。

很多外人都以为她和他在恋爱。只有她和最亲密的室友知道真相。

不过,误解还是有效果的。没有男生追朱贝妮。偶然有跃跃欲试的,在班级门口探头探脑,许文衡冷眼看着,也不知道出门跟他们讲了什么,最后都消失匿迹了。

朱贝妮是大学里全寝室唯一没有谈恋爱的女生。不能不说是拜许文衡所赐。

许文衡与众不同。当其他的男生还在踢球、打游戏、谈恋爱的时候,他已经备考研究生很久了。朱贝妮决心考研他功不可没。

阴差阳错,两个人报了同样的学校,却被不同的学校录取。朱贝妮调剂了更南方的一所大学。许文衡如自己所愿考进上海。

朱贝妮一直心存期待,以为拿到录取通知书,也会得到一份告白。她错了。许文衡坦荡得像从来没有有所暗示,像从来没有心有期许。他明朗地笑,意气风发。还没有毕业,甚至没有当面告别,就去了上海。从此音讯渐稀。有的那些消息,都是从同学群里看到的。

朱贝妮苦笑一声。唯有忘记。

在研究生所读的学校里,有一个不错的男孩追求她。她很快答应了。她有了男朋友。这件事也会通过同学群传出去,只是不知道许文衡是否还在意。

研究生二年级结束的时候,朱贝妮男朋友计划去更南的南方实习。朱贝妮不想再去更南的南方。两个人面对现实,终于发现间隙是没法调和的。于是和平分手。男朋友成了前男友。前男友如愿去了更南的南方,朱贝妮无路可去,继续考博。

准备考博的消息,无意中从同学群里传了出去。意外地,两年不曾直接联系的许文衡主动发消息给朱贝妮。

像不曾中断过联系一样,许文衡温存款款,嘘寒问暖——恰到好处的关怀并不让人觉得虚伪与突兀。他谈笑风声,即使朱贝妮存有戒心,仍旧会被逗笑。许文衡不着痕迹地跟她描绘他眼中的上海和上海的大学。不出一个月,朱贝妮便决定改报考院校,考上海的学校。

并非想跟许文衡旧梦重圆,只是觉得那是个神奇又丰盛的地方。为什么不去体验一番呢?何须如此畏手畏脚呢?豪情之下,朱贝妮踏上了去上海某大学参加博士生入学考试的火车。

许文衡接站。他变得更加富有魅力,目光温存,说话周到,举手投足全是呵护,又毫无阿谀之嫌。

第二天,许文衡带着早餐敲酒店房间的门。带吃过早饭的她去看考场。介绍特意托人认识的师姐给朱贝妮。中午请一众同学吃饭,落落大方介绍“同学”朱贝妮。他还特意找来大学毕业后也来申城的同学杨青青,以免朱贝妮在陌生人群中感觉太孤单。那种关注,那种呵护,那种当年万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朱贝妮暗想,许文衡不惜同学们误会,大概只想向她证实,在上海读研的这两年,他并没有谈女朋友。

三天后笔试成绩出来,两周后面试成绩出来。朱贝妮功败垂成。那一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站在她旁边,安慰她。同时非常克制地不去碰她。她埋头哭泣的双眼,看到一步开外的他的脚,知道从此将天各一方。心里异常难受。

难受从何而来?来上海,并非为他而来。来了,他也从未表白。她在期待什么呢?每一个睡不着的夜,她都这样问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在朱贝妮榜上无名最难熬的那一个月,许文衡日渐稀少现身。一开始会解释有事,后来假当没事,最后音讯全无。

得知她找到了一份工作。许文衡以庆祝为名,请她吃饭。他坐在她对面,史无前例没有暖场说笑。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得让她不忍对视。他看着她,一不小心就出神。等他自己察觉,又自己别过脸。这一顿饭,他始终没怎么说话。她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