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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将笑意收起来,努力蹙着眉,“可那功劳都是穆淳的呀,他不过是将穆淳派去了,算什么功?”“哦,不过他在大理的时候救了我,都怪奚云那个小子,来得那么慢……”她突然想到什么,捂住自己的脸,又马上将指缝撑开,露出眼睛瞪着阑歌:“你知道吗,他见到了我把眉粉涂满全身的样子!”然后伏在梳妆台上嚷嚷:“他每次见了我,都要用教训的口气同我说话,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似的。”又一下子支起身子:“左辛也是啊,不过左辛比他好。”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阑歌:“你知道吗,左辛真的是个才子,虽然有些傲气……什么时候我也带他来跟你认识啊!虽然同为穆淳的幕僚,我们除了日常斗嘴倒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想想还挺奇特的。”她呆呆坐着,而后又缓缓趴倒了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璎珞钗把玩,眉头渐渐皱起。“永乐城被下水毒时,左辛已经去京城了,令遥倒是在,哎,你说啊,他一个将军,居然被皇帝派来做为迎接穆淳的礼官,不过一个小小侯爷而已嘛。”“穆淳走了以后,令遥便以处理水毒为名,堂而皇之地在永乐赖着不走。”“……不过那时确实也是害怕还有残毒,有人饮用了有残毒的水就不妙了。”“可后来事情都处理完了啊,他该要回去复命的,却还一路走得那么慢吞吞。”轻璇想来想去,似乎没有其他能抱怨的事情了,转了转眼睛,抬头看着满室琳琅发呆。阑歌终于将自己装扮妥当,见轻璇不说话了,淡淡道:“你是不是喜欢令公子?”“啊?”轻璇惊得一跳,“什么?”“你的心思,似乎全都在他身上,你自己不觉得么?”阑歌温柔地笑,并不看她。轻璇张着嘴没说话。阑歌将木梳放下,将梳妆台上散落的物件一样样归置起来。她见轻璇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无措,不禁摇了摇头。轻璇回过神来,摇头摆尾地解释:“不是不是啊!阑歌,你这样不行,我一个有夫之妇的名声要被你搞坏了!我只是看穆淳把他当哥哥,才与他亲近些的!你千万莫要胡乱以为啊!你的以为会冤枉死我啊!”阑歌闲闲倚坐着,漫然开口:“当初掌门派人帮你寻到我时,你见了我光顾着高兴,拉着我说了一整天的话,最后才想起来告诉我你要成亲了。可如今呢,你我好歹也是久别重逢,你一直都在帮令遥向我打听他亲生父母的事,连他自己都没你那么上心,叙话时也是,说了你自己的事,又要说一说令遥的事。我看他在一旁看着你也觉得挺好笑的。你看啊,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方才不方便说的事情,现在总算找到机会来跟我抱怨了,啧啧啧……你就是憋在心里太久了。”说罢一脸了然地嗤笑。轻璇的脸红了一大片。阑歌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脸上的绯红退去,才温言道:“璇儿,你想想,当年离开京城时,你可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去?你在莳花馆中苦苦忍耐时,又可曾想过自己会踏上江湖路,甚至成为青门的掌门夫人?世事无常,为何要这么早就将自己的心禁锢起来,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呢?虽然你我萍水相逢,我不知道你我相识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如今又为何下定决心帮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不知道你与穆淳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信任。可我知道,你会对令遥这么上心,绝不只是因为穆淳将他当成哥哥。”轻璇不说话了,只是双手紧紧捏着袖子。轻璇和阑歌下楼时,暮光已然昏黄,令遥依然在看书,阳光穿过贴窗的竹篾纸斜斜照在灰白布衫上,柔和温暖,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冲着轻璇笑。轻璇望着他的笑容愣了神,没有移开目光。直到阑歌拍拍她的肩:“我先去前面候客了,让晓芸带着你俩从后门出去。”轻璇呆呆地点头。京城内,一家文人sao客络绎不绝的酒楼。二楼临街的一面窗扇摇曳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坐在桌前的男子白衣胜雪,手中捏着一支饱蘸墨汁的笔。酒楼内大部分都是饱读诗书、终日流连酒楼歌坊之人,对白衣男子都已很熟悉了。实际上,去过京城繁华街巷任何一家酒楼茶馆的人,恐怕都对他有印象——饱读诗书、五车之才、长相俊逸,风流洒脱之姿赛过京城绝大部分的翩翩佳公子,时而挥墨成诗引众人赞、时而微醺吟唱使众人叹,如今京城风气渐正,文人再不如从前那般抬不起头,尤其在这群才荟萃的场所,越是风雅清傲之人,越是受人仰慕。是以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观察甚至传颂。尚武多年的洛阳城中,人们见惯了仗势欺人、形容粗鄙的大汉,他的出现如同山涧清爽的风,哪怕醉态时,也无人讥讽嘲笑,他的名字也被每个期盼如他一般的文人记在心中——左辛。此刻左辛正醉醺醺趴着,桌上放着七八个小酒坛,他微眯了眼,将笔伸入酒坛——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手一顿,将那坛子取到面前,俊挺的鼻尖细细一嗅,是酒香和着墨汁的气味。微微一哂,迷糊不清地唤道:“店家,拿纸墨来!”周围的人一个机灵,已有胆子大的凑了过去,待到店家将加满墨汁的砚台和雪白纸张拿过来时,楼内的人已明显向一个方向聚拢了。左辛抬起脸,颈后未绾未系的墨发滑落了几缕至面颊,在明亮的光晕里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笔,衣袖飞舞间,一首清词跃然纸上。围在近处的人皆赞叹不已,后面的人还未看清,左辛便哈哈大笑着扬起纸页笑道:“作得不好作得不好,我喝醉啦!做不得数的!”微风吹来,他顺势松了指尖,那薄薄一层沾满轩挺字迹的纸便如绢帕一般飞落,楼下有人骑着马经过,为首的人身穿深紫官袍。想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瞥见上方有东西飞落,便使了个眼色,身后众人都有功夫在身,随便用剑一挑,那纸页便已然在手。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里轻璇一个人碎碎念的部分……我觉得写得还可以……我发现我掉收藏啦……为什么……因为没上榜吗?没道理呀……我反思去了。。。。。。☆、第60章“殿下。”苏远将那墨迹未干、隐约带有酒香味的纸页恭恭敬敬递上。穆淳接过,扬起眉一看,神色渐渐地专注起来,看完又反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