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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有一件事想告知陛下。”苏衍直勾勾的望向了他,眼神冷漠。他光是站在那里,气势凛然,让人不可小觑。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陛下……彻底的成长了起来。只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荣王的事后,陛下已经掌控了大周,百官之中在无人敢说陛下半点不是。慕家……也算出了些力。”苏衍一挑眉:“慕老是来邀功的?”“不!”他斩钉截铁的说,“陛下能这么顺利的掌控全局,是因为那日元宵国宴后,老夫曾和今歌谈了许久。”苏衍面露诧异:“元宵国宴……”就是苏桓进献扶苍珠的时候,他受了本能的驱使,拿着扶苍珠,很快便回到了寝宫。没想到,那天慕老竟还和殷牧悠私下交谈许久。“陛下知道那件事对今歌有多大的伤害,他却不惜利用那件事,利用慕家上下的愧疚,也要让慕家尽心尽力的护住陛下。”苏衍睁大了眼,喉头上下轻滚,酸涩的滋味从心头深处涌动。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心疼,自责,愧疚……那些逐渐汇聚在心田,再也无法驱散。他当初……到底为何要去试探这么爱自己的一个人?苏衍仿佛被人打了几锤胸口,又仿佛万千刀刃刺向了他,苏衍的身体也摇晃了起来,竟吐出一口血来。慕老爷子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扶住苏衍:“陛下!”祝月瑾扶住了苏衍下滑的身体,面露警告的看向慕老爷子:“你们若是来陪今歌,要取得他的原谅,我无话可说。可你们为什么要专门拿这件事情出来说?是想勾起陛下心里的愧疚,尽心尽力治好今歌吗?”被人一眼看穿,慕老脸色都变得难看。“老夫只是……”“莫要多言了,看来慕家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性子,什么时候都算计得清清楚楚,慕老请回!”祝月瑾狠狠一拂袖,扶着昏迷过去的苏衍离开了这个地方。慕舒风看了眼祝月瑾,又看了眼慕老爷子,黑色的眼瞳里闪过悲痛。他深深朝慕老爷子一拜:“祖父,孙儿告退了。”他走得极快,慕老爷子根本没来得及捉住他。慕老爷子哑然:“舒风,你想做什么?”慕舒风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他只丢下了一句话:“只要是真心,都不应该去算计。”说完这句,慕舒风便离开了此处,朝祝月瑾的方向追过去了。空气里还夹杂着梨花的腐败过后的味道,慕舒风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仿佛一只展翅的鸟儿。他虽愚钝,蠢得根本不像慕家人。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慕舒风也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不会算计别人,所幸便不去算计,以真心换真心。他想告诉祖父,如今的慕家家主是他,祖父的做法错了。今后数十年,慕家将有他来带领。—苏衍恍惚之间,似乎做了一个梦。四周皆是蒙上乳白色的烟雾,看得不真切。殷牧悠站在院子里一阵儿,转身看向庭院那株玉兰花树。他伸出手去摘下一截,花朵里的露水抖落了几滴在墨发之中,他的手也侵染了那些暗香。苏衍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殷牧悠真容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在一株玉兰花树下。细细的白雪,和晶莹的玉兰花,相互交映着。这样的场景,一如当初。薄雾之中,摘花的人也时隐时现,那些雾气缭绕在他身边,仿佛一副仙人的画卷。雾气里的殷牧悠,看着更有种不真切的美感。苏衍走了过去,为他折下了玉兰花树的一截:“太傅可想要这个?”殷牧悠听到声响,这才诧异的转过头来:“见过陛下。”苏衍眉眼弯弯,想要去抓住他的手。然而下一秒,他就像是这些雾气一样消散于眼前,根本无法捉在手心里。苏衍急得想要大喊,脸上的表情最终落寞了下去。他抓不住他,连一丝衣袖也碰不着。心里浮现千般心痛,那些东西结成了丝线,将他整个缠绕在一起,都一同淹没。而浓雾之中的殷牧悠只是淡然的笑着:“臣希望……陛下能做一位明君。”苏衍忽然想起,殷牧悠现在躺在床上,根本无法下床。而这些,大约都是假的。他却想要看着他自由自在,能下地走路,能这样朝着他笑。“好。”画面戛然而止,苏衍骤然间苏醒了过来。屋内是一片阒黑,周围燃着他熟悉的沉水香气。苏衍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祝月瑾正为他调理药物:“别动,你还未恢复。若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准儿会吓到那些人。”“你不害怕我这个样子?”“草民meimei就是这样,从小草民便这么照顾她,有什么可害怕的?”苏衍望了他一眼,黑暗中人的眼睛无法视物,却不包括他的。祝月瑾总是一身女装,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有一半时间都是疯疯癫癫,总让别人喊他小姐,所有人都觉得祝月瑾是个疯子,却绝顶聪明。“陛下这么看着草民作甚?”“你的病,可需要孤找人来帮你治治?”祝月瑾的手一顿,惨笑道:“不治了,治了就再也看不见月清了。”他和月清长得同一张脸,祝月瑾时而照镜子的时候,仿佛还能看到meimei在朝他笑。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愧疚心在作孽。可,就是忘不了,放不下。苏衍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想起了那个梦,忽然很想见殷牧悠一面。“我得去见今歌!”“陛下既然想见他,当初就不该这么作践自己,一刀刀的削自己的妖骨,现在连这双金色的兽瞳都藏不回去!”苏衍不顾阻拦,不仅没有等,反而变成了幼豹的模样,很快就走出了这样屋子。祝月瑾哑然,最终狠狠叹了口气。苏衍虽然才十七,他做的决定,任何人也劝不了。……唯一能劝的那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几颗零星的星星点缀于夜空,微风轻拂,夹杂着泥土的潮湿。苏衍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远方逐渐泛起了淡淡的天青色,星空很快就要褪去,逐渐露出熹微的晨曦来。这个样子的他走得并不快,许久才到了殷牧悠的屋子。里面的门是虚掩的,苏衍便走了进去。浓郁的药香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的味道并不刺鼻。苏衍一步步走到了他的床边,殷牧悠呼吸微弱得如同一个死人。他将头放到了他的胸口,害怕这已经是一个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