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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不过的灵犀坞之景,如今的他却觉得连枝头新绽的白色花苞都带着几分诡异。“在将来,我见过你。”墨铮沉吟半晌,当然听得出他话里暗藏的杀机,终是丢下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解释,他不知道道妄言会不会信,但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这个问题拖得愈久便愈发尖的像根刺,扎的心肝疼,更别说做什么挚友了。“那在将来我们是什么关系?”道妄言突的问道,也没说信还是不信,然后快步走了进去。墨铮看着道妄言,这人看着十分正常,只可惜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弄懂过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怎么长的。于是他眨眨眼,面不改色道:“我们是仇敌,水火不容,不共戴天。”“哦,”道妄言将他放到灵犀坞的小亭中,眸光如刀般狠狠扎在他的身侧,声音又低又磁,夹着笑意活像一把钩子,非把人勾的神魂颠倒不可。他一字一顿道:“只可惜,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其中最不信的就是我们会成为仇敌。”“是吗?道兄莫不是认为在下不配做你之敌?”墨铮循着视线的方向望去,直直撞入他眼中。他端坐椅上,雪氅墨发,映的那张脸凛然如冰雪,嘴唇殷红,眼前覆的玉带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像入云的峰顶尖上那点白雪,光风霁月,不染尘埃。和着灵犀坞漫天胭脂云般的桃花,更是风姿卓然。道妄言喜欢坊间下九流的东西,自然不知道上层人士会用怎样绮丽华美的诗词来勾勒这种美貌,他只觉得真的是好看极了。所以他也就此说出了心里话:“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怎么舍得与你当仇敌呢?”墨铮:“……”他突然有些明白魔尊当年为什么会找上他了。第6章造化“喝下这坛造化酒,你便可夺了这天地造化,瞒天过海,脱离这方世界的束缚。然而就算是这样的瑰宝也不过只瞒得过这世间百年而已,若百年内你达不到破界的实力,你会被这方天地排斥。”道妄言摸了摸那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坛,颇为不舍,这壶酒可称得上是他这一生巅峰之作,然而他却半点都喝不到。罢了,罢了,给美人喝也没什么可惜的。他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墨铮身上,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可知若是再被天地排斥就不仅仅是眼瞎腿瘸了?”墨铮覆在玉带下的眼慢慢睁开,弯唇一笑,一字一顿道。“不过是形神俱灭,消弭世间罢了。”轻若飘羽,犹似叹息,映着那个平平淡淡的笑却分明透出一股魔性。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这后果,无论他有多少进境,都得不到那个境界的修士该有的寿命,他只能看着他的寿命一天天减少,不达飞升之地一切都是妄言,他承受不起转修之后修炼新体系的时间,所以前世他走了仙道便只能一道走到黑。道妄言见此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拔了酒上的红封。酒香自坛中飘散出来的时候,一股心悸的气息突的以灵犀坞为中心荡开,神光冲霄,迷蒙的神雾蒸腾,霞光万丈,而后便是天地生花,金光照亮了半边天,这正是至宝出世之景!离这最近的是十大宗门之一的拜月宗里,静室中老者突然睁开双眼!望向神光中心,目光一滞,只得长叹一声,然后便咬牙背过身去,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宝贝虽好,却得有命拿!更何况落到那魔道手里哪还有吐出来的余地?他不来招惹就好,还想着主动招惹他?又不是像那魔道一样有病!一时间无数人作出同样的反应,就算有不明所以的愣头青也被旁人拉着普及了一遍修道常识。而在原地等了半天却看不到半个人影的道妄言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这一个个都学精了,不好骗了啊。他晃了晃手里的坛子,笑道:“这造化酒要配上等魂魄之灵才能更好地发挥效用,本想找个人物祭酒,倒是不曾想本尊一手酿的仙灵酒居然生了灵,还破了对这酒出世异象的封印,却是省了一番功夫。”望了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墨铮,他勾唇继续慢悠悠道:“只可惜那些老头子不上当,那就只能拿你祭酒了。”一番话说得端是血腥无比,抽魂夺婴,明晃晃的魔道手段!说话间一道灵光自酒中掠出,射向端坐一旁的墨铮!它混沌间生出的意识明了,天地给它的一线生机就在这人身上了!这是唯一的突破口!墨铮端坐在原地并没有半点反应,它心下一喜,加快了速度!然而进入这人周身的一寸之地,它悚然一惊,面露骇色,高位者的威压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一时间这片空间仿佛凝滞,再也不能移动半分!道妄言眸光一闪,只手一翻,便钳住了那还在挣扎的酒灵,问道:“化仙境?”只差一步便可飞升。“你介意?”墨铮反问,语调平平。他垂下眼,傲然笑道:“当然不,只是一介化仙可当不上我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换个选择吧。”言语间,他便毁去了酒灵尚不完全的灵智,将灵体融入了酒中,酒色愈发晶莹透亮,一瞬间酒香便盖过了满庭桃花香,让人单闻着便醺醺然,心神迷醉。“这壶酒,以你现在的残废躯体还承受不了全部,就算加入灵体减弱了酒水对身体的刺激,你也要喝上一月之久。”说着,他翻手化出他前些日子得到的蟠龙杯,将造化酒倒了进去,递给墨铮。也不讲究什么先后,随手拎起另一坛酒,仰面倾下,浓烈的桃花香流泻于衣间,敞开的衣领露出的麦色肌肤一片水润,无端添上一股情/色滋味,活色生香,只可惜,这里唯一的活物是个瞎子。他一口气灌完半坛酒,发出满意的唏嘘,叹道:“今日美酒,美景,美人,这可惜天公不作美。”话音刚落,便有风自山外来,吹的衣襟呼呼作响,开的正盛的桃花刮了一地,落英缤纷,想想明日便是遍地残红话春泥之景,飘至灵犀坞上空的雨云骤然一暗,无数雨丝化为一柱,自最后暮色间倾盆而下。“堂堂魔尊难道……不能翻江……倒海,只手换天?”墨铮断断续续笑道,饮下那杯造化酒,浑身骨骼仿佛被一寸寸打碎再一寸寸粘合,有鲜血自七窍渗下,艳丽的血迹缓缓流淌在那如冰雪雕砌的容颜上,反而有种别样的瑰丽,纵使疼痛入骨,他依旧腰背挺直,肩头和手臂的距离仿佛用尺子测量,每一处都赏心悦目,让人找不到半点错处。若不是他言语间的颤抖和脸上的鲜血任谁也无法看出他此刻经历的痛苦。半倚在柱上的道妄言闻言眸光一转,瞥了一眼墨铮,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