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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哥哥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说不定他们是两情相悦。“只是这种事可不应该拿出来说呀。”云中君一脸理直气壮,小醉却替他臊得慌。若是其他人,一早要腹诽他不要脸,但是小醉待人温和良善,即使是腹诽也不愿意太过苛责。云中君对她逆来顺受的态度很是满意:“子衿说他当初为人所害,是你在雪地里发现了他。是怎么一回事?”小醉心想云中君这要为子衿哥哥报仇啊!他倒确实是个好夫君……擦了擦眼泪,回忆道:“我是在盐津渡弄玉亭附近的雪地里发现得他。他不能动也不会说话,我把他拖回家中,请了马大夫来诊治。马大夫说他是筋脉尽断,除了他,旁人治不好。”“这个马大夫确实治得很好。”云中君赞许地点点头,“子衿现在行为举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手脚软弱无力,薛神医出手,也不过如此。想不到孤竹城中有这样的杏林妙手。”小醉哼了一声:“什么杏林妙手……马大夫这个人,心肠很坏的。他每日里只开些乱七八糟的药,也不肯过来把脉。后来还是有一次子衿哥哥半夜流血,我去问人借了钱补足了他的出诊金,他才来家中看了他一遭。我看子衿哥哥八成是自己好的。”纪明尘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总之人救回来就好了:“你当时在现场,可有发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小醉摇摇头。她那时候才七八岁的年纪,就是把凶手戳她眼皮底子下,也大多都忘了。她答不出来,生怕云中君怪罪她。云中君倒也没说什么,转而询问她的事:“你家住在盐津渡?”“我爹是个跑商,那时候我们正巧在渡口附近租了间屋子。”“你将子衿带回家,你爹竟没说什么么?”小醉被问到伤心事,低下了头:“那年冬天,我爹去昌州置办年货,叫我在弄玉亭等他几日,他去去就回。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你爹姓什么?”小醉道:“姓林。”云中君低头思量了良久,话锋一转,转到另外一件事上:“林姑娘,你这次被人暗算,可是什么宿敌寻仇?”“我……我也不知道。”小醉每天见的也都是那么几个人,那些恩客只是在她身上胡乱发泄,没有什么情仇,哪里知道谁要对她痛下杀手。“那人既是个剑修,你可有看清他的剑光?”这个问题子衿哥哥也问过,小醉依旧答不上来,只能将那天的事尽量描述给云中君。不过她突然想起一桩事:“当时救我的那位先生与他交过手,他可能晓得。”“救你的先生?谁?”“不、不知道。”她一问三不知,生怕云中君发脾气,不想云中君反而安慰她:“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小醉赶忙称谢。“不用谢我,是子衿一直在为这件事挂心,我不想他伤神。”云中君说到此处,神情不怎么自在,朝她略微一躬身,离开了湖心小榭。小醉平日里在青楼被人呼来喝去,除了子衿哥哥,从来没有人待她这样和颜悦色,此时在心中想着:“云中君看上去凶,人倒是很不错的。子衿哥哥好福气。”纪明尘从湖心小榭出来,便去找李逸芝一起进城。“去哪儿?”“铜雀台。”李逸芝摩拳擦掌:“好你个纪明尘!怎么,吃腻了你那个好弟弟,还是觉得女人好了?我就说,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女人又香又软,还有那么大的胸!……”纪明尘一言不发。他们来得早,铜雀台上清清冷冷。大门倒是开着,徐娘半老的鸨母在指示小仆打扫厅堂。见到李逸芝,立刻笑脸相迎:“李相公今儿个这么早啊?小如姑娘都还没起呢!我叫她起来陪你用膳如何?”李逸芝不好意思地看纪明尘一眼:“不用,让她睡吧,我陪人过来的。”“这位爷是……”方才这人一进门,她就眼睛一亮:好俊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如点漆,五官轮廓深邃得像是刀削一般,身上一股生人勿进的凛冽气质。“姑娘们都好这一口,越冷越好。纵你是百炼钢,也要叫你化作绕指柔——就是不知道是真冷还是装冷。”她想,“这幅好皮相若是冷情冷心,那倒不知道要叫多少女人伤心了。”不过她们做的是底下生意,管什么心不心的。但看他举止打扮,分明是个世家大族的剑修,有钱得很。李逸芝跟大半个灵剑道都有亲戚关系,在孤竹,他带来的人莫不是……“云中君?!”鸨母纵横风月场多年,此时也忍不住要在心里头尖叫了。纪家势大时,纪家家主甚至被人尊称为“孤竹君”,是他们这一方城池中身价最高的男人。此任云中君又是什么人?真煌剑主,当世大能!高手大能也有食色性也,但眼前这位,以禁欲闻名。物以稀为贵。这个满身镶金的单身汉,铜雀台的姑娘若能睡上一遭,那别说姑娘身价倍涨,就是整个铜雀台,也要在风尘道上声名鹊起了。鸨母想着,便要亲切地去拐他胳膊。纪明尘伸手拒绝:“有家室了。”李逸芝诶了一声,笑得暧昧:“装什么装,又不是没来过。”而鸨母心道:什么家室?云中君打光棍都二十七八年了!她们帮他数着呢!只是这又不是什么美事,鸨母自然不会挑破:“来我们这儿的,十个里有八个都是有家有业的,怕什么!男人在外寻些风流快活,出了这扇门,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若是家婆懂事,也都不会怪罪的。”鸨母指了指铜雀台的门。“我内子是个男人,跟了我已经很委屈了,受不得这些闲气。”纪明尘言辞虽然恳切,但神色却异常骄傲自矜,看得李逸芝恨不能塞上他的嘴,省得他无时不刻不向纪子矜表钟情。而鸨母“啊”了一声,心道原来云中君竟然真是个走后门的!她以为纪宋联姻只是为了争权夺利的权宜之计,谁想云中君真的好龙阳这口!这是天生的,逼也逼不得,只可惜他们铜雀台没有小倌。眼见放走这么大一条鱼,鸨母简直气得跺地:“早就该在隔壁开个男馆的!我就知道!——云中君断什么不好断了袖子!”但毕竟心有不甘:“男人嘛,也不是没有……”云中君若是想要,她掘地三尺,也给他找几个好看柔顺会伺候人的。结果云中君负手道:“那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内子一根手指头。”面有得色。李逸芝赶紧扯了他一把:“你是来砸场子的么?你宝贝纪子矜你回家自个儿宝贝去!来铜雀台吹什么牛皮!”纪明尘总算是闭嘴了。李逸芝却不依不挠:“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