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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骆秋迟塞银子给她了,让她专在女学替他“歌功颂德”,树立赫赫名声。起初孙左扬不过是跟meimei随口抱怨,说班上来的那个骆秋迟实在讨厌,狂妄又自大,还不识好人心,总是对付远之呛声冷讽,曲解他的好意,毫无一丝君子风度。但这听在孙梦吟耳中,却只记住了骆秋迟“以一敌百”,狠狠教训了“竹岫四少”那帮纨绔的“英雄事迹”,对他越发刮目崇拜了,事实上,这也并不奇怪,孙梦吟出身兵部尚书府中,自小舞刀弄枪,本来就喜欢“强”一些的男儿,而不是那种文弱书生。是以,孙左扬越是看不惯骆秋迟的嚣张气焰,越是让孙梦吟对他兴趣浓厚,心生仰慕,觉得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豪放不羁,敢作敢为,多潇洒。但闻人姝却对骆秋迟的一些“粗鲁”行径甚为不喜,只觉带了一身野性,毫无世族风范,就像家中那位“眉姨娘”般,故每次孙梦吟回来吹嘘时,她都会无奈摇头一笑,坐开一些。就像今天,孙梦吟说到兴起处,又拍起了桌子:“还能有谁,不就是那‘竹岫四草包’吗?又想使坏害骆师弟呢,马鞍里放了银针,可惜那匹马被欧阳少傅骑了,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下午甲班有堂骑射课,谢子昀那帮人买通了看守马厩的小厮,给骆秋迟牵了匹动过手脚的马,那马鞍中提前插了把银针,等到人一坐上去,骏马跑起来后,银针受力,就会狠狠扎入马背,马儿吃疼,会撒腿狂奔,疯起来谁都控制不住,马上的人若摔出去,轻则灰头土脸,重则可是摔胳膊断腿,脑袋着地都有可能。这真是又蠢又毒的下三滥手段,还好老天开眼,骆秋迟牵了马却并未急着坐上去,他之前没有上过骑射课,便虚心请教,让欧阳少傅为他先示范一遍动作要领,欧阳少傅自然一个飞身跃上马——这下乱子不就出来了吗,震惊全场。“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还好骆师弟身手敏捷,接住了欧阳少傅,还勒紧缰绳,硬生生拖住了那匹受惊的马,那‘竹岫四草包’在旁边,脸都吓白了!”“也多亏得骆师弟聪慧细心,上下摸了一遍,在马鞍里发现了银针,那马背上都渗出一片血来了,你们不是没听说过,欧阳少傅有多爱惜马匹,这回又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他自己一条命都差点丢了,当下大怒,领着一大帮学生,把那看管马厩的小厮揪了出来,那小厮吓得扑通跪地,自然什么都招了……”“那几个草包可真损,还好骆师弟没事,要是把骆师弟的脸摔坏了,我非跟他们没完!”“就是就是,一群混蛋天天不干正经事儿,净找骆师弟麻烦,骆师弟就应该把他们再痛打一顿,让他们瞧瞧厉害!”“别急,骆师弟还能让他们讨到便宜吗,这回他们不照样栽了,欧阳少傅什么脾气呀,还能饶过他们吗?”一片叽叽喳喳中,孙梦吟猛一拍桌子:“听我说,听我说,知道那四个草包的下场是什么吗!”孙梦吟迎上无数双期待的眼睛,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他们呀,正被欧阳少傅罚着扫马粪呢!”满屋子一下沸腾了,个个贵女前仰后翻,笑声几乎快把屋顶掀翻了,闻人隽在前头堵着耳朵都能听见。她暗自摇头,为那竹岫四少捏了把汗,怎么这么想不开,三天两头去招惹一个山匪头子呢!正想着,忽地发现旁边的赵清禾毫无反应,闻人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清禾,清禾,你怎么了?”她这才发现,赵清禾也同她一样,恍惚了一整天,不知在想些什么。“阿隽,我,我瞧见……”赵清禾欲言又止,正犹豫着想贴到闻人隽耳边时,孙梦吟忽然在后头一拍桌子,兴致高昂:“闻人隽,跟你商量件事儿!”闻人隽和赵清禾同时一激灵,两个身子差点一齐跌下去。“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吓人?”闻人隽捂住胸口回头。闻人姝也好奇投来目光,孙梦吟当着众位女公子的面,难得地冲闻人隽摆出一脸笑意:“好阿隽,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你不是那骆师弟的投石人吗?你平素只喜欢一个人看书,肯定不耐烦折腾这些,不如跟我换换吧,我来当他的投石人,怎么样?”闻人隽干干一笑,原来就为了这个呀?她摇摇头:“不用了,投石人是殷院首定下的,我已经答应了,还得帮骆师弟通过八大主傅的联考呢,其实也不怎么麻烦,骆师弟很聪明,什么东西一点就通,不用我费多少心神。”我这是为你们好啊,那可是东夷山君,地地道道的山大王,你们不要被表象欺骗了呀,他一个脾气上来了,弄不好要死人的呀,阿弥托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心里一边默念着,闻人隽一边露出真诚的眼神:“这投石人没什么好换的,就不麻烦大家替我分担了,你们继续聊。”“你,你别得意!”孙梦吟见闻人隽就要扭过头去,一把拉住她胳膊:“你以为霸着骆师弟不撒手,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孙梦吟理直气壮地乱用成语,倒叫闻人姝脸一红,低声道:“梦吟,你注意点措辞……”孙梦吟却只望着闻人隽哼道:“他不过是因为把你误认成了金刀大菜牙,才会让你做他的投石人,别以为他就对你另眼相看,喜欢上你了?”“我,我没说他喜欢我啊。”闻人隽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是你喜欢骆师弟吧?”“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是不想他被你骗了!他想找的人明明是金刀大菜牙,不是你!”孙梦吟满脸绯红,大嗓门闹得闻人隽脑袋疼,正想抽回胳膊揉揉太阳xue时,门边忽地传来一记清冽动听的声音——“小师姐,你在做什么呢?”众女齐齐扭头望去,一片“哇”声,个个眼睛都直了,又激动又羞涩,想看又不敢看。那门边站着的一身白衣,玉树临风,俊逸出尘,笑得比漫天星河还要粲然,不是骆秋迟,还是何人?“小师姐,闻人小师姐,你这些天怎么都没来找我,我有些问题还想向你请教呢,不如今日一同去西苑吃饭吧?”闻人隽一下站起,从那张和善无比的笑脸上看出一丝“森然”,孙梦吟却又将她胳膊一拉,咬牙压低声音:“闻人隽,你究竟换不换?”“我倒是想换呢!”她急急挣开孙梦吟,手忙脚乱地出了门,拉过骆秋迟就往外头走,“你怎么敢擅闯女学这边,被女傅捉到了可要受罚的!”“放心,我提前跟凌女傅打过招呼了,说是来找我的投石人,不然她估计都快失忆了,不记得自己还是个‘投石人’了。”最后那“投石人”三个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