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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妍,两人猫在角落里,叽叽咕咕说了好半天,秋媚将一对簪子塞给春妍,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绕到后园去寻吴嬷嬷。李桐一觉醒来,觉得舒服轻爽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水莲侍候李桐吃了点东西,低低禀报道:“秋媚让人递了话进来,说都妥当了,让姑娘放心。大爷早上从咱们这儿出去就出门了,还是大乔跟出去的。”“嗯,昨天问过大乔没有?”李桐一觉好睡,神情清爽,示意水莲往她背后加了个靠枕,往上挪了挪坐好。“问了,让清菊去的,清菊!”水莲叫进在外面暖阁上做针线的清菊,“你跟大奶奶说说大乔那些话。”☆、第二十章抢先机清菊侧身坐到脚塌上,“大乔说,昨天,爷是辰末要的车,先是要了车,出来又让换马。”李桐的心往下沉,京城这几十年不成文的规矩,青壮男子除非病重,否则没有坐车的,坐了车,会被人诟病懒散奢侈贪图享受。在姜焕璋跟她订亲前,姜家早好些年就穷的用不起车了,没有车,也没有马。她清楚的记得她跟姜焕璋相亲那天的情形。阿娘把相亲地点定在了班楼,那是李家的产业,她和阿娘到的很早,站在二楼,看着姜焕璋从一辆常年在街头巷尾拉散活的车上飞快的跳下来,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低着头扶下阿娘,将车钱扔一般甩给车夫。她看着他低下的头,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羞愤,看着他在迎门小厮热情的招呼中的不自在……阿娘说他执拗重钱,不是个真正的豁达聪明人,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满心满腹的都心疼,心疼这样谪仙一般的翩翩美少年,竟然被钱折磨羞辱……这个时候的姜焕璋,绝不可能有坐车的习惯,坐车,是在他过了五十寿之后才有的事……“大奶奶?”清菊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大奶奶怎么又这样两只眼睛直勾勾出神了!“我没事,你接着说。”李桐冲清菊勉强笑了笑,清菊回了个笑容,眼泪却掉下来。“大乔……大乔说,爷出了门,直奔凌云楼对面的庆祥茶坊,午初的时候,独山把他叫进去,大乔说大爷吩咐他到对面的凌云楼订个雅间,说是今天用,要最靠近那架木香花的,大乔说凌云楼的掌柜说,正对着那架木香的木香厅被晋王府订了,今天巳末午初就要用,他就订了紧挨着木香厅的棣棠厅,因为大爷没说什么时候用,大乔就订下了今天一整天,大爷很满意。出了庆祥茶坊,大爷又去了趟大相国寺,说是去找寺里的知客僧无智喝茶。到未末出来,又去了状元楼,说是去会文,在状元楼吃的晚饭,出来就直接回府了。”李桐听的极其专心,凌云楼对面,订雅间……他这是要再次巧遇晋王?他是这几天碰到晋王的?怪不得今天走的这么急。大相国寺的知客僧无智……这个无智,一定就是二十多年后那个声名赫赫的大相国寺主持、皇上见了都要欠身合什称一句大和尚的无智方丈了,原来他现在是大相国寺的知客僧?状元楼的文会,是了,明年是大比之年,京城早就聚集了不少等明年春闱的举人,状元楼的文会上,肯定有不少明年榜上有名的人……这一次,他更加雄心勃勃么?上一回他已经位极人臣,这一世他如此用心,他还想怎么样?不管他想怎么样,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无疑了,他和她一样,一起回来了,或者,一起做了那个黄梁梦,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之前,还是在她之后?姜焕璋跟在晋王身后,从凌云楼出来,恭恭敬敬送晋王上了车,目送车子走的看不见了,才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神情气爽的上了车,吩咐回府。上一回,他记的清清楚楚,那天他正好走在凌云楼外,仰头看着凌云楼的繁体热闹,正想象着那一面声名显赫的木香墙的盛景,晋王出来,多看了他几眼,他拱手致意,晋王和他说了几句话。等他再次见到晋王,有了几句深谈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晋王身边,已经跟上了墨宸那只蠢货!想到墨七,姜焕璋恨的牙根发酸。这只一无是处的蠢货,就因为比他早几天投到皇上麾下,皇上就对他信任了一辈子,宠幸了一辈子,也纵容了一辈子。“他是个实心眼,你别多想。”“他天性粗直,没有恶意,你不要和他计较。”“他哪有这样的心机?姜卿想多了。”……姜焕璋紧攥着拳头,只攥手微微颤抖,皇上被他蒙蔽了一辈子,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这一回,他已经抢到了先机,他绝不会让墨七这头蠢猪再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宠幸,更不会让他再有机会立足朝堂,他绝不容许他再象上一世那样,坏了他无数好事!姜焕璋在大门口下了车,吩咐迎上来的门房,“老钱呢?”姜府帐房管事老钱应声而到,几步跟上姜焕璋,姜焕璋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给我准备五万现银,全部要一千两一张见票既兑的银票子,备好了立刻给我送进来。”“啊?爷,帐上……”老钱听傻了,怔忡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姜焕璋已经大步进了二门,转个弯早就看不见了。老钱瞪着眼站在月亮门外傻住了,五万银子!他们姜府帐上什么时候有过五百现银?姜焕璋大步溜星,直奔陈夫人正院。他早上走的匆忙,顾氏还在陈夫人正院后罩房住着,要是张太太知道……张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姜家的事,有她不知道的?姜焕璋错了错牙,脚步更快,他疏忽了,这会儿,说不定她正在被张太太刻薄难为!姜焕璋一脚踏进垂花门,就看到顾娘子垂头跪在上房门口,姜焕璋的心猛的抽起,怒火腾的就冲上来了。冲下台阶,从天井直冲过去,几步冲到上房门口,伸手拉起顾娘子,厉色高声道:“你起来!你记着,这是绥宁伯府,姓姜!你用不着理会一个外人!”顾娘子顶着满脸的泪,一脸呆愕的看着姜焕璋,他这话什么意思?小丫头已经打起帘子,姜焕璋示意玉墨扶着顾娘子,带着浑身的怒气,一头冲进上房。上房南窗下的炕上,正一把接一把抹着眼泪的陈夫人瞪着姜焕璋,半张着嘴,一脸愕然加莫名其妙。炕角,姜宁恨不能和姜婉挤成一个人,两张脸上都堆满了恐惧,目光躲闪,想看姜焕璋,又不敢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