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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钢笔就戳进男人的眼睛。然后,他就疯了。家里人用他所有的积蓄把他送来了这里,家族耻辱让他们抬不起头,索性就不管了,反正男人的积蓄也能让他在这里过一辈子。男人苍老的很快,几乎一日就能老一岁的模样,他头上的灰白似乎又比我上次见他严重了不少。心情好时,他会跟我反复念叨着老婆还在等他回家,他的小女儿最爱的是街角那家店的蛋挞。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浑身哆嗦着,用指甲抓自己的皮肤,“她们的皮,皮,疼不疼?”他像是念叨,也像是质问我。我哪里知道疼不疼呢,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很疼,疼到不想为人。生活就是如此,一朝之间天翻地覆,人是最无助的,因为没有说不的权利。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大部分的容纳了他的情绪,因此产生了共同心理,对他的同情就比别人多了几分。我和小黑往前走了一点,在男人的侧方,不过两步的距离,他看不见我们,但们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不行,我要跟他们在一起!”主任很冷静的站在他对面,冷着一张脸,“然后呢,你要跟他们说什么?”“说,说什么?”男人的嘴唇哆嗦着,嗫嚅道。“说你懦弱,说你独自活不下去,说你用命陪他们,”主任冷哼道,“你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么?”男人打了个冷颤,他握住匕首的手颤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聚精会神地听着主人的话。我有点惊讶,男人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身边的小黑冷哼了一声,“还算有几把刷子。”“那,那我能怎么样,那个人那么对我老婆孩子的时候,他......”他说不下去了,残酷的过往像是疯长的藤蔓,勒得他无法喘息。不如去死。“但你报仇了不是么,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还想做什么呢,你只是愧疚罢了。”一针见血。男人像是疯了一般,往前走了几步,渐渐远离了楼边缘,人群向后退,留出足够的空间。“对,我是愧疚,但失去亲人的感受你懂么,刻苦铭心。”男人眼中是无法掩藏的悲伤,但是他的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跟主任的对话也开始有逻辑。“我懂。”主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小黑似乎有些惊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主任,嘴巴紧紧的抿在一起。作为医生,我格外的敏感,我知道这两个人似乎不太一般。但我的注意力都在患者那,便没有细想。“你懂,便应知道我的痛苦,让我去死。”男人说着,一步步挪向楼边。人群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主任仍没动,他高瘦的身材像是刀锋一般冰冷。“活着,比死难。“他慢慢地说。男人脚下一滞,他注视着主任,两个人认真地看着对方,突然,男人笑了,“但不死一次,怎么知道......”他还没说完,我就立刻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往前了一步。果然,男人想自杀!我来不及选择,快步奔向他,男人对突然窜出来的我似乎有些惊讶,我猛得推了他一下,把他从楼边推开。本想稳住身体,却被自己的腿绊了一下,斜斜的歪向楼外。男人趴在楼边看着我,大概在想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我。但大哥,我都要死了,还是为你,你就不能换个表情么?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竟没有闲心想别的,或许这一瞬间太过迅速,也没时间想别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腕突然一紧,我惊讶地看向头顶,竟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沈镜秉。他吃力的扯着我的胳膊,脚别在楼边,时间太快,别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只有他,孤零零的和我吊在一起。男人看见我看向他,留出一个艰难的细小微笑,在他酷酷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瞬间,心跳如鼓。mama,我好像恋爱了。但天杀的,我好像爱上的是个神经病。(4)看着沈镜秉,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沈镜秉最终还是无力的跟我一起摔了下去。但出乎意料,我们并没有坠楼,而是掉进了顶层下面的一个安全网里。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跟沈镜秉几乎都要负接触了。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看着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有点喘不上气,欲言又止,“你......”“嗯?”别想太多,我是真的要被压到喘不上气了。“患者,你能不能往旁边挪挪?”沈镜秉一个大个子就那么生生压到我的小身板上,真的让我有点吃不消,我把头歪向一边,尽量不直视着沈镜秉,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吧。”又来了,沈镜秉又流露出那种软软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哀怨。我坚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自动自觉的把刚才一瞬间的心动归结于生死攸关时刻瞬间的肾上腺素爆发,我的表情刻意冷漠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患者?”沈镜秉看我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眉眼慢慢冷了下来,他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靠,你看我干什么?我突然没来由的害怕了起来。精神疾病的患者许多都带着执念,他们会对某件事或某个人格外的偏执。我一点都不希望沈镜秉对我有什么执念。对我不好,对他也是。彼此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我是医生,他是患者,这才是对的。我极其迅速的想从他身下挣扎出来,但因为两具身体贴得太紧,我一蹭,他就哼了一声。地心引力,没辙。“盛易。”他是知道我名字的,男人很傻,但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沈镜秉眼神有些复杂,带着几分茫然和忍耐,就那么看着我,“我的蘑菇怎么了?”他不提我都忘了蘑菇这茬。呵呵。我在心里冷笑。能怎么,估计是金针菇摇身一变成猴头菇了呗。都是男人,我自然知道他怎么了,我不敢动弹了,但明显地感觉到胯下被什么逐渐变硬的guntang的物什顶着。我嘶了一下,不敢动弹了,咬紧牙关把身子绷紧,尽量不想那是什么东西。沈镜秉眨了眨眼睛,看我不说话了,他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嗫嚅,“是不是蘑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