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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59秒......一切如常,除了不在了的那些被带着走下阶梯,如今已经完全被人们遗忘了的孩子之外,一切确实如常。八角枫向四万问了去邮局的路后,便离开了面店。她一步步的走下冷清下来的台阶,向黑暗的中心走去。随着她一步步的下移,昏黄的灯光也在脚边亮了起来。那亮度,只够看清脚下的路,不至于让自己被绊倒而已。八角枫走了很久,终于倒了楼梯的最底层,与她之前心中的千般奇想不同,下面并不大的空地上只是立着一根与一块巨大地石顶连接起来的柱子,柱子并不是很粗,大约也就只能容纳三个人在里面,而那上面的一部电梯恐怕就是带着人们上下的载体所在了。这电梯看起来比八角枫的奶奶还要老。要把最外层的铁栅栏拉开才得见内里真正电梯的门,一个外边镶着精心雕刻花纹的红色漆木的门,中间嵌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方便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也方便里面的人欣赏外面的风景。八角枫按了向下去的按钮,倒三角的箭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亮起来,而是同身边的氛围一样的死气沉沉的。八角枫又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正三角的箭头亮起了淡淡的接近于橙色的光,一声声粗重的吱吱哑哑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一个画满涂鸦小铁箱从暗黑的世界里冒了出来,恰到好处的与电梯门对应上,内里左上角的电风扇来回扭动着,呼呼地喝出带着地底阴气的冷风。门被八角枫呼啦啦的关上,她任由自己的身躯跟着脚下的破铁块浮起来,她感受得到满是灰尘的有孩子手臂一样粗的绳子在黑影下缓缓擦过轮滑,听得到那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来回对峙的强风。八角枫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摇晃,哦不,摇晃的应该是这个随意颠倒、每一刻都陷在不安里的世界。玻璃外一直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风景可以供她观赏,她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便是欣赏正对着门的泛着游魂一样的银光下的铁皮上用稚嫩的笔触涂抹出的图案。虽然此时的光线非常微弱,但是那上面分明的色彩让八角枫看起来并不费力。图案从上方起是一大片由纯黑、深蓝、深灰组成的不均匀的色块,占据了画面的大半部分。一整根银白色的带子填补了与底下一整片棕红色地表之间的缝隙。一条随风飘起的蓝绸带被密密麻麻的用火柴棍支撑着的小黑点簇拥着,向着八角枫脚踩的方向而去。八角枫听不见身后轰隆隆的巨响,因为她被遍布整个画面的白色的小圆点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于是她更感受不到吹到身体上的越来越大的冷风,看到不到电梯上下门缝的现出的丝微光亮。在她的眼睛里,那些白色的圆点正逐步的缩小,直到成了整齐的细长的一根根连接上下两端的银线。那些线被浓厚的色彩晕染开,变得断断续续的,像一张被随意剪碎的网。忽然间,那网动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作呕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臭气,迎面扑来。八角枫厌恶的低头捂住了鼻子,这才注意到了原来自己的鞋子早已湿透,以及脚底那雨水才会带来的泥泞。当她再抬头时,眼前的图案活生生的动了起来。淅沥的小雨中,被上帝大刀阔斧的裁剪出的暗潮涌动的夜空,头顶的倒计时荧幕射的前处一片惨白,被因愤怒陷入疯狂的人群从桥上拉扯过来的穿蓝色裙子的女孩。八角枫走出了电梯,走入只剩下灰色的画中,而被她踩在脚底的是一口又一口如今已是血的颜色的,曾经的小小的白棺材。第121章第二十七章无声言证“吕珊,你的家人告发你谋杀了自己的亲meimei以及镇上其他失踪的54名儿童,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吕珊,你对于我们在你的衣柜里找到的55名死者的衣物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吕珊,我们会将你的沉默作为你认罪的表示。”“......”我听到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那种感觉让我想起自己刚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多人围着我,他们笑着喊着我的名字。“吕珊,这是你的名字,吕珊......”母亲温柔的唤着我,看我的眉眼里写满了喜悦、幸福与希望。我永远也忘不了插在母亲床头柜上的花瓶里的那一只玫瑰,带着晨间的露水的花瓣仿佛是当今世上最伟大的画家随意的一笔,涂在白色的墙面上,栩栩如生。那娇艳的色彩流了下来,缓缓地,缓缓地,染红了洁净的床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带着暖意的金黄色融入了那片红,又轻易地被一阵微风吹散,剩下的只有母亲乌黑的眼珠,盈盈的笑意,海藻般浓密的长发,以及那略张的樱桃小口中喃喃的念着:“吕珊,吕珊......”我想,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应该是非常喜欢我的。他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的身体,哪怕只是多了些哭闹,略微的咳嗽,一点点的不适都会让他们紧张的手足无措。他们把一切能够最好的都给了我,我的衣服,我的食物,我的玩具,一切的一切。他们会因为我的开怀大笑而幸福,他们也会因为我的哭泣而难过。我永远不用担心会跌倒,因为总有一双大手会扶住我。我不会恐惧黑夜的神秘,因为总会有温暖的怀抱来让我安心。直到有一天,一个严肃的声音告诉他们:“这是一个不合格的人,你们还是趁早打算吧。”在一系列对我的体检后,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是这样宣判我的,而那时的我,才刚会说话不久,不过我已经会牵着母亲的手在街上散步了。“mama!”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如往常一样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但是这次的场景却不像过去的那样幸福了。“离我远点!”母亲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带着厌恶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下水道里濒死的老鼠,正是这个眼神伴随了我今后所有的岁月。他们不再给我讲故事,也不再关心我的喜怒哀乐。他们每天仅给我一些剩菜剩饭,拿走了我所有的漂亮衣裳,让我住在一个堆满杂物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我所拥有的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缤纷的无忧无虑的世界,褪了色的墙壁上只剩下灰暗的影子与我相伴。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做了很多期望能够有所挽回的措施。我极力的讨好他们,我在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拖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扫帚收拾房间,跪着用抹布一点点的把地板擦干净,甚至还企图点火烧上一顿饭来给我的父母一个惊喜。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飞溅出来的油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