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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便黯然将其搁在石几上。这样孩子气的模样,映着满脸的稚气,引得风顷棠禁不住弯了唇角。为何每次在他面前,她不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是炸满了浑身的毛。警惕又疏离。回头想想,再细细一算,他知晓:这都是他自己作的。暗自吞了口酒,他颇感无奈地斜靠向身后的梅树。袁大人夫妇相视而笑,愈发觉得他夫妻二人与外人眼中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司檀,饮了酒,像个孩子一样。他们如今已步中年,膝下却无一子一女绕膝同乐,想想也是遗憾。酒香盖了梅香,浓郁醇幽,尾净余长。虽说司檀还想再尝尝,可闻亦不让,加上酒具又被夺走,只得眼睁睁地坐着干看他们。她做得端正,尽量装出一副好样子,看起可怜又可爱。袁夫人也放下了酒爵,“夫人喜欢这梅花酒,说其中甘甜,平日里可是偏爱甜食多一点?”司檀点头,以示确认。袁夫人:“先父在世,酷爱制果酒。我偷学来一二,逢季也会酿几坛。现府中还藏有几坛杨梅酒,若夫人不嫌,便赠于夫人尝尝可好?”一说杨梅酒,司檀的舌头都卷了,恨不得立刻品上一口。眸中溢出的莹亮,更是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摊开来。但她定了定神,矜持道:“如此,多谢夫人。”“几坛果酒,不足为谢。”她浅饮一口清茶,驱了口中烈酒的味道。搁下茶盏,她道:“也不知夫人喜好,这么全凭猜测,也能恰好撞上,还好夫人亲和。”玉滦温婉笑着,雅致的妆容,将她的玉颜雕刻的完美又妩媚。迎着北风,她嗓音轻柔,好听到耳朵发软:“是啊,闻夫人不常出府,原还以为难接触,不曾想,竟这样亲和。”“听将军说,夫人还喜爱听人说故事,可是真的?”被人当面问起,司檀局促不安。她先前常被旁人笑话,每每问到这个,都不怎么想回答。现在,这么多人在,她更不想回答了。她是爱看话本,爱听故事。可这样,有错吗?为何都要来问。司檀低下了头,看着几上随风微漾的清酒,脸上绕起圈圈红晕。微醺之中,窘迫无措,又无地自容。她本就胆小、自卑,今日好不容易愿意与人交谈,被这么一问,怕是又要多想了。闻亦心疼揽过司檀愈发低垂的身子,阴郁、暗沉难掩于色,道:“与你何干?”突然燃起的火气,袁大人夫妇怔愣不知其中缘由。面面相觑,讪笑无语。好半晌的沉寂,袁夫人打破僵硬,笑着说道:“不止夫人喜爱故事,我闲来在府,也常唤嬷嬷说来听听,谁还没一两个喜好?别说旁的,夫君平日总绷着脸,回府逗鸟的时候,还不是会哼着曲儿,投入地不知温饱?”她相和的很有分寸,可司檀还是耷着嘴角,咽回去的笑容,是怎么也回不来了。风顷棠亦是直了身,斜一眼过去,充满警告意味。可玉滦视而不见,依旧笑意盈盈,她道:“闻候息怒,玉滦方才问起,并无恶意,不过是忽然记起一事,替将军归还一物罢了。若是言语有失,还请见谅。”她有礼说着,话中好似挑不出任何的缺陷。可就算要归还什么,旁的时间为何不挑,偏生选了人多热闹的时候?大家都没接腔,她明眸微动,素手纤纤自袖中一探。随着她轻慢的抽取,缓缓露出润白的一角。风顷棠见之,抬手于胸前摸索,却已无物。刹那间,厉色溢眸,冷意翻飞。不待他制止,玉滦解释说:“早日将军巧逢夫人外出购置话本,便出手为夫人解了困。可那些银钱远不及此物贵重,夫人以这个相赠回报,确为不值。今玉滦恰好带在身上,便还与夫人罢。”语毕,她将玉钗搁在司檀面前。司檀怔愣,且茫然。玉钗被人强行夺去,与她自己主动赠与,两者的意义可是天大的不同。她言下之意,显然是有意引不知真相的人曲解此事始末。可明明不是她说得那样,她为何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她又是怎么知道?她已为人妇,自当谨慎守礼。做出赠外男发钗这样的事情,旁人不知其中真相,该如何想她?司檀很生气,一时又不知如何作答。静然坐着,两只漆黑晶亮的眼睛褪去醉意,疑惑流转探寻之后,狠狠地瞪着玉滦,她像是要将她穿透一样。闻亦朝着风顷棠淡漠扫视一眼,落在玉钗上的视线,冷且深。含着口怨气,司檀警惕地竖起了浑身的毛发。袖中攥紧的两手,以及微红的眼眶,明显说明了,她是有些惧于回应的。可她不能惧怕,也不能在有意为难她的人面前掉眼泪。这种事被人曲解外传出去,她更是要坏透名声了。司檀忍了忍鼻头的涩意,道:“这玉钗,为何会在你手上?”司檀的反应出乎了意料,可玉滦不惊不慌,不紧不慢。她掩唇娇声笑了笑,欲开口作答。可司檀并不愿给她张口再说什么的机会。想她能清晰的说出方才的一番话,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她又不傻,若玉滦真再说出什么来,她如何与闻亦解释?她最不愿闻亦生气。袖中的两手攥的更紧,司檀僵硬地直了直身子,难得正经又严肃,厉声道:“我当日身无分文,幸得将军阔绰出手。夫君教我不准贪占他人便宜,我自当以所带之物与其交换,值不值当又如何,教养哪里是银钱可以衡量的。莫不是风将军不曾教过你如何行事待人吗?”“银钱我当日已送达将军府,这玉钗既落在你手中,你若要还,期间几个月的时间,还能不够跑一趟的?”玉滦哽话在喉,惑人的笑容留在了唇边,玉色娇颜亦是刹那失了颜色。少去重要的一魄,她竟还是这样厉害?丹寇嵌进手心,低垂的桃花眼,徐徐浸没着深井般的暗沉。风顷棠自斟自饮,置身事外。对司檀气急之下逼出的伶牙俐齿,目中流露出难得的赞叹之色。而对玉滦自找的窘态,全无怜悯。拥着她神经绷直的娇小身子,闻亦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原来,无需他相护,这只躲在羽翼下乖顺柔软的兔子还能自己亮出利爪……瞧她方才的模样,退了往日的谨慎与软弱,厉害起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认得。司檀怨气未减,转头眉目肃然,低吼一句:“不许笑。”这话是他常说的,她自己学的还挺快!闻亦拥着司檀,果真隐忍不笑。这可苦了袁大人夫妇,他们不知缘由,一头雾水地听着。左看看右瞧瞧,除了发觉蔓延四溢的明火之外,根本无处插缝接腔。闹了这样一出,司檀游玩的兴致全被浇灭了。别说再往谷中深处去逛逛,连眼前簇拥的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