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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别院偏远,隐于深林,常年虫蚁尤其的多。加之冬日泛潮,看不见的细小虫子更是防不胜防。院中管事听说侯爷要与夫人来此,唯恐不周到,吩咐一众仆役,将院子上下好生收拾一番。本就景色秀雅,意趣别致的院落,此时天然纯粹中,又加以粉饰,更显悠远。屋檐重叠,阁楼错落,花木有形,山石有貌。司檀进门所见到的,自是属于别院最好的一面。婢子引灯在前,将天然山石粗雕铺就的青面小道照的莹亮有趣。映着虚晃灯火,这小道如通九天,每前行一步,火光所及之处,灿若星空。司檀兴致高涨,挽着闻亦,口中不时发问。闻亦也耐心,一路讲解,与之相合。这么一来,至用过晚膳,司檀仍是笑容明媚,毫无倦意。院中厨子技艺着实不虚,闻亦没有骗她。司檀这一高兴,一顿下来,食量相比之前多不少,前后足足用了四碗饭。今又除夕,少不得饺子,厨子做得极合司檀口味,直到撑得肚皮圆鼓鼓的,实在吃不了才停。午间在路上,她没心情,带的甜点用不下,自是饿了。晚膳,闻亦予她布菜,给她盛汤,自己倒是没见多吃几口。其实能看着她乐得像只浸入米罐的小老鼠般用食,比起送进自己口中,有趣多了。漫步在小道上,实在是没力气,是撑的没力气!于引路婢子身后,司檀懒懒拽着闻亦,挪步慢行地消食。卓焉不便打扰,每每遇上他们独处,自然而然地就落开老远。就在他们之后,以便有需时传唤。“闻亦,我能停下吗?”司檀又不想走了,拉着闻亦的袖子开始犯懒耍赖。闻亦再度牵起她,“再走一段就到,且先忍忍。”“一段是多远?”司檀明眸转暗,苦兮兮往远处瞅了一眼,见蜿蜒起伏的小道好似望不到头,更不愿再走。“不再行几步,你今晚这样怎么睡?”闻亦隔着衣衫,摸了摸她圆溜溜的肚子,又指向前方,好言相哄,“转过那片池塘,往前的阁楼便是,并不太远。你坚持再走几步消消食,也好在夜里能睡得安稳。”还要走!司檀偷瞟了一眼前方的两婢子,转脸鼓着两腮撒娇道:“就歇一下下,行不?就一下下,歇完了我就走。”这样可怜,闻亦怎忍心拒绝。轻声笑着揉了揉她胀的老高的圆肚皮,由她意,于凄凄池畔停步,允她休息片刻。说一下就一下。约摸着时间足够,司檀也不觉撑的难受,便听话地挽着闻亦继续往前。阁楼居北,面临碧水,一座木制拱桥连接前后,呈半隐半露之貌。许是除夕夜,楼内上下灯火全燃,将整片发起褶皱的池水照的波光粼粼。斑驳水影反在阁楼上,远观一眼,虚幻而显缥缈。司檀驻足片刻,笑眯眯望了一眼半悬水中的阁楼,又转着脑袋,四下寻着撑房的立基。这样好看的地方,既来了就不走了。反正只要闻亦在。暗作一番较量,司檀悄悄偷瞄了一眼闻亦,一团可疑又可爱的红晕环绕两颊,她赧然垂首,悄声挪步靠近些。虽说是郊野别院,可一应用品俱全。比起城中侯府,并不显逊色。内室陈设,也按照司檀的喜好与习惯布好,原就是雅致怡人的地方,添了人气,就更让人觉得舒适了。除夕无需守岁,闻亦便准院中仆役早些歇息。沐浴过后的司檀精神不减,在卓焉回房歇息之后,便躺在榻上,童心未泯地来回打滚儿。闻亦携一身水汽,无声熄掉几盏烛火,刚掀开棉帐,看到的就是司檀笑嘻嘻左右滚动的模样。他在榻沿坐下,温柔笑着道:“累了一天,精神竟还这么好!”司檀立马停下来,安静的像只进了暖窝的猫儿。闻亦在一侧躺下,伸出一臂,好看的唇角浅浅一弯,司檀便明了他的意思,极为乖顺地爬过去。待喘着气钻入他怀里,闻亦温热的手掌覆向司檀的肚子。隔着薄衫,仍能清楚感觉到她腹中胀鼓鼓的,“还难受吗?”司檀本欲否认,可与之相视,不知怎地,竟受了蛊惑般使劲点头。她粉嘟嘟的脸蛋漫上层茫然薄雾,娇甜道:“你给我揉揉。”若是真难受,她定然躺在榻上不愿挪动,哪还有力气肆意打滚。闻亦无奈一笑,并不愿拆穿。如她之意,低头揉着。手掌圈圈划过之处,轻柔至极的触感,如风如雨,搅动着她心头不太.安宁的池水,漾起一层汹于一层的涟漪。司檀迷蒙仰头,痴痴凝望闻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在此刻,她觉得闻亦身上好似有吸附魂灵之能,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教她心跳急速、口舌干涩。甚至,一切都不由自己。就连心头那处急欲填满的空落,也像是着了魔般的越来越空。她不明这空落来自何处,因何而来,只想靠的闻亦更近些,再近些。司檀慌乱侧过头,将一张圆润粉嫩的小脸埋在闻亦怀中。忽觉双手无处安放,她探出一手瑟瑟颤颤地拽着闻亦的衣衫,另一只像是做了贼似的,嗖的一下环在他腰间。好像这样还不够,司檀泄气地狠往里缩了缩脑袋。手臂的力道也是不受自我控制的紧锁。正打圈轻揉着肚子的手掌停了,连同心头空出的那一块也好似跟着无声放大。司檀有些急,又不知如何是好。稍稍屏息想了想,她不满足地拽着闻亦的手,不许他退出。“我还难受,你再揉揉。”宛若蚊蝇的声音甜软入骨,携带着一缕缕灼热的呼吸将薄衫浸透,顺带着撩起一团升腾不下的火苗。闻亦隐忍轻叹口气,“好。”宁静的夜,他略感涩哑的嗓音尤其惑人。司檀固了手臂,将头埋得更深。“七七——”闻亦再揉一阵,见司檀没了动静,轻唤一声,便停手将她捞了过来。一整日不停歇,又紧赶慢赶地来别院。她……睡着了。劳累过后的困倦,说来就来。尤其是对司檀来说。平日她就易困,今日更是不用细说。这困意一来,她哪有什么抗争之力。“你这毛病,可真闹人!”闻亦无奈压制下心头蔓延的暗火,鼻息微舒,默声拨回司檀脸上凌乱的发丝。睡梦中的司檀娇颜憨甜,努了努软绵绵的唇瓣,蜜意甚浓。依赖和情意,于心思懵懂的她来说,应是……别无二致的吧?闻亦暗自思量片刻,俯首贪恋啃咬一阵,方退出紧拥她同眠。可能,是相同的……☆、猝不及防元日,新春之始,天地之元。这一天,鸡鸣则起,尊旧制,应老少相聚,依次拜贺。可如今闻家上无老,下无小,自是省了这一道。因离府在外,不得早起至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