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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都没有,她扔了电话就换衣服下楼。结果她连他楼下的门都进不去,卓卓站在这贵得离谱的小区楼下哭笑不得,废了好些功夫留了一通资料才找人打开他的门,他居然是喝醉了,几只空瓶子,他倒在地上,手机丢在桌几下,她叫了一会儿没叫醒,触手才发觉他脸颊烫的厉害,卓卓摇着头,真是……他虽然瘦但是高,卓卓没办法又叫了保安上来才把他弄到车上去,值班的急诊医生看起来倒是和善“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行,吵架都能吵到这儿来,烧成这样了才往这儿送,真是急死性急的吓死胆小的,你也不怕把他烧坏了,终归还是年轻,不把自个儿当回事”不管她说什么,卓卓只管低眉顺目听着,等她说完了又谢了一通,人家才甩着口罩走开了。他睡了一夜,到凌晨才醒过来,值班的小护士来给他量体温“你总算是醒了,你女朋友都守了你一夜了,可别再吵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卓卓不说话,池煦也不说话,实际上从他醒过来就一直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在医院里,她怎么就躺在自己身边,病房里开着夜灯,他心里砰砰直跳,他唯一一次纵酒,怎么就刚好她在。卓卓揉着发痛的脖子,池煦一直盯着她,护士量完体温出去了,他看着她皱着眉,赶紧坐起来“你快回去吧”她站起来活动腿脚“嗯,你醒了?我先帮你弄点早餐”“不用了,我不饿”卓卓说“吃点吧,医院里的病号餐”朱景远是江海手里最得力的人,从他毕业前在国内弄的那个小小的投资公司开始,朱景远不知道看上了他身上的哪根筋就一直跟他到现在,江海又是个出手大方的,他觉得卓卓说的最对的一句话就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值钱的’朱景远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个‘不值钱’的存在。电话已经打了一个礼拜,朱景远回过来的时候他正摆弄一个刚得来的黑釉剔刻花扁壶,据行家说是正经的好东西,釉体又薄又黑,刀刻粗狂有力,刀刀见锋,正儿八经的西夏古物。江海微微笑着,没准万万喜欢,他曾经就说她‘最喜欢附庸风雅’明明是个半吊子,偏偏架势要做足了,他正细细包起来,就被朱景远的电话约走了。地方偏静,是间小小的茶室,江海抽着烟“东西我就不看了,你说说吧”“嗯”朱景远将茶满上“万芷沁是浙江永嘉人,老爷子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按理说,俩人没什么交集,可就那年,浙江出了大贪墨案,太老爷子被放到浙江查案,就带了你父亲一起去,前后不过小半年时间”江海抿着嘴不说话,朱景远接着说“当时万芷沁是国画大师方固始的得意弟子,她正巧在杭州写生,更巧的是,当时尚熠的父亲跟他的远房亲戚,也就是颜西北的爷爷也在杭州,他们祖上都是做生意的,尚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朱景远不说了,这话谁听着都多少能猜到点什么,江海的脸沉沉的,朱景远琢磨着再说下去就有点过了,江海心思转的飞快,郝日东的生辰跟万芷沁的忌辰是同一天,他一直都以为那不过是巧合,他年年生辰都要消失小半天,他干嘛去了?要不是今年他掉了胸针……难不成他就为了这巧合年年去祭拜她?江海越想越惊,尚熠一表人才,那万芷沁真要跟他情投意合了,又怎么会牵扯上郝日东?这同一天又该怎么解释,莫非老爷子跟这万芷沁之间……江海轰一声出了一身冷汗,那卓卓……?江海骨节泛着青白,那年他跟卓卓恋爱,老爷子知道了狠狠打了他一顿,他为什么?在这之前他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江海慌了神,忙去翻看桌上的东西,他心里又慌又乱,看不出个所以然,也没什么明确的东西给他看了,他抱着头平复了好一会儿“这样,你找董院长安排,我想……”朱景远道“嗯,我知道,你安心”又待了半个小时,两人从茶室出来,江海想了想,把那沓资料带走了。池煦退了烧就出院,他一个人走过医院长廊,还是瘦但是精神看起来还好,走出医院被太阳一晒又多了丝人气儿,一边走一边给卓卓打电话“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好好,那我在家等你”不过是简单的家常菜,卓卓最喜欢那道西红柿炒蛋,酸香软糯,比他家阿姨做的都好吃,卓卓配着吃了一大碗饭,喝一碗简单的蔬菜汤,连后来端上来的牛柳没吃两口,她心满意足,池煦比她还高兴,趁着他挑红酒的当儿,卓卓挑了一张王菲的唱片,唱的是彼岸花,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音响,听着听着就打了个冷战,等他出来又换了张学友,这回惬意了,窝在沙发上抿着红酒听池煦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觉得眼皮也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忽然醒过来,扭过头,池煦手里掂着酒杯,眼神穿过灯和光茫茫然没有着落。“你在想什么?”“嗯,在想我妈”卓卓直起身子“嗯?”她从来没听他说起过,更没见过。池煦轻轻划起嘴角“我妈很早就不在了,那年我好像是八岁还是七岁来着?记不得了,只记得是跟老师的孩子打架,不敢上学也不敢回家,在外头晃了一天一夜,我妈找到我的时候嚎啕大哭……我知道她是后悔了,她后悔生了我…”卓卓睁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嗤笑了一声接着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其实是私生子,我姥姥家没钱没势,我父亲不肯娶,我mama不肯嫁人一直带着我跟姥姥过,日子艰难的你都想不到,直到她生了病,也跟姥姥一样,越来越瘦……她没办法,她后悔生了我,后悔自己怎么就非得留下我”他伴着淡淡的酒意“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是跳江死的,她被逼的没有办法,那江里的水多凉啊……”他声音幽幽的,不管她有没有在听,只知道自己心里疼的厉害,连心也没有着落“她把我送回去,送到他面前,回头就跳了江,你看看,她到死都不肯用他一分钱,可是你看看我,我真是没出息”他后来忍不住哭起来“可是我没办法,我跟姥姥过的好好的,可怎么会…怎么会也是那样的病?”他一直喝着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乱,终究还是醉了,睡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眼睫还是湿的,卓卓帮他盖了毯子,又放了白水和加湿器,帮他收拾瓶子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总让自己觉得明朗温暖,因为那是他心里的归属,努力把自己变成渴望的样子该是有多艰难。☆、7没两天郝江海就把东西放在了朱景远的办公桌上,不过是两根头发,朱景远背着手在办公室思索半天,收好东西去了顶楼,江海的办公室就在顶楼,除了他背靠的那堵墙,每面都开了大大的落地窗,视线不是一般的好,朱景远上来的时候秘书正跟他对行程,“东西收着了?”“嗯”“你先坐,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