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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过的么?我当时恨不能冲过去宰了裴玑!”范循说到恸切处,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你嫁给他又如何,你有了他的孩子又如何,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楚明昭正奋力推他,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车马喧嚣。她精神一振,掀开一侧的帘子就往外看去。☆、第一百一十五章范循面色一沉,当下一把捂住楚明昭的嘴,一面把她往里按一面探头往外看。那队人马渐行渐近。范循拥着楚明昭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如今不比上回,上回他手里有兵马,还可以跟裴玑一战,但眼下却不然。他很清楚,一旦被裴玑找到,他很难再扣住楚明昭。范循仔细分辨了马背上的每一个人,没发现裴玑在其中。并且瞧着这帮人的打扮,似乎只是过往的商旅。不过范循并不敢放松警惕。万一裴玑为防走漏风声,乔装改扮了呢?对方还有一辆马车,他不能确定裴玑是否在马车里。楚明昭被他捂得几乎断气,又想瞧瞧外面的情况,但是范循虽分心注意着外面,对她的钳制却半分未放松,她被他按得死死的,根本挣不脱。楚明昭停止了挣扎,她要积蓄体力。马车越来越近了。十丈,五丈,三丈——楚明昭听到马蹄踏地声已经近在耳畔,突然拼尽全力撑起身子,掀开了帘子。那队人马已经到得近前。范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楚明昭瞪大眼睛,极力在人群里寻找裴玑的身影,但一无所获,一时间心急如焚,也将目光定在那辆马车上。那群人挥鞭策马,到得跟前之后,挟着呼啸的风,一径飞掠而过。楚明昭身子一僵。范循舒了口气,无声笑了。也是,他设计得那么精心,裴玑怎么可能轻易找来。是他太草木皆兵了。楚明昭反应过来,想要大喊呼救,但她的嘴被范循捂得严严实实的,喊出来的都是低弱的“呜呜”声。待到那群人完全走远,范循松开楚明昭,笑道:“咱们方才说到哪儿了?”楚明昭扶着车厢壁大口喘气,缓了半晌,怒瞪他:“你这跟拐子有什么分别?你打算一直禁锢我么?”“自然有分别了,拐子是图钱,我是图人,”范循见她一双横波美眸瞪得溜圆,一芙蓉面又涨得通红,心里一动,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不要气了,我方才是不是憋坏你了?”楚明昭往后一缩避开他的手:“你趁早放了我,否则……”“否则否则,否则什么?你还想着裴玑会找来么?不可能了,他找不到我们的。”楚明昭咬牙道:“他一定能找到我的。”范循闷声笑了两下,又道:“你方才不是说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先记着,回头买给你。”楚明昭靠到云锦靠背上,冷着脸不说话。须臾,她拿起他之前递给她的那个食箩,挑了一块蒸酥慢慢吃起来。不管怎样,她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范循见她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不由微微笑了笑,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伸手递给她:“昭昭先凑合着,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再好好给你置办一桌,你想吃什么都成。”楚明昭冷笑:“我想吃你的心肝。”范循俯身凑到她跟前,嗓音低沉:“我的心肝儿就是你啊。你要自己吃自己?”楚明昭一口蒸酥呛在了喉咙里。晌午时分,日当正空。裴玑拿着一份京畿舆图看了半日,神色是春日暖阳融不了的寒彻。他昨日亲自下了密道,领着何随等人顺着密道一路走下去,走到尽头时发现出口也被堵上了。幸而他们早有准备,拿着工具挖开之后,顺着台阶爬了上去。等钻出地面,他辨认了一下,发觉这是京师西郊西山脚下的一处偏僻树林,转过弯还能隐约看到西山上的香山寺。马匹不适合逃跑,范循必定是预备了一辆马车,但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四周的地面,却没看到任何车辙印和脚印。想是范循做过清理了。西山脚下没有官道,但是小道四通八达,路况十分复杂。裴玑猜测这密道是楚圭当年修的,出口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迷惑敌手,便于逃逸。他找来了几只嗅觉灵敏的猎犬,拿着楚明昭的衣物让犬只嗅,但几只猎犬带路的方向却不一样。最后他推测出,范循在出密道逃跑的时候,应当是更易过路线。这大概是因为他中途几番改易主意或者纯粹就是为了迷惑他。这厮太狡猾了。后来他让猎犬循着气味分别追击出去,发现往南的猎犬追出的距离最远。从西山往南的话,过了王平口,顺着大安山、大房山南下,便是保定府了。他随着猎犬的指引一路追到了大安山,然后猎犬也辨识不出气味了。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了气味淡了,也可能是因为范循走到这里时,在明昭身上做了手脚,使得她身上的气息改变,干扰了猎犬的追击。如今已经距离事发过去两天了,范循若是星夜兼程地沿着这条笔直的路线南下,如今应当已经在保定了。但裴玑的直觉告诉他,范循不会这样选路线。“若是先生来规划这件事,”裴玑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瞿素,“先生会如何选择路线?”瞿素当下翻他一眼:“我可没逃跑过。”裴玑望着瞿素道:“我看先生也是束手无策了,枉天下人都奉先生为再世诸葛。”瞿素抬手朝他一指:“你不要妄想用激将法。你现在心里是有计较的吧?自己的媳妇自然要自己找回来。”他说话间见裴玑转身要走,知他心里是真的焦虑,轻叹道,“好了好了,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我觉得他不会这么直来直去地走下去,”裴玑低头看了一眼舆图,目光定在大安山,“他可能走到这里时,改了道。改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往西,就是走齐家庄这个方向去往保安州;二是往东,途径磁家务村、固安县,绕个大圈子去往保定。”“为什么是保定府,而不是继续往南去河间府呢?”“因为他需要休整,”裴玑将舆图对折起来,“他必定是昼夜不停地赶路,两天下来已是人困马乏,若是再往河间府走,就需要多走近乎一倍的路程,这不划算,又没好处,他也坚持不了。而小县城是不适合歇脚的,因为他跟明昭都太招眼了。而想要脱离顺天府的管辖的话,最近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保定府,其次是保安州。但是保安州夹在山西与宣府之间,山西和宣府长年布陈重兵,战事不断,不是个安置的好地方。”“所以我觉得,”裴玑转向瞿素,“他应当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