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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有人抬了几个大箱过来,宋mama早与荷香商定,说是夫人给小姐送来的应季之物,安排赵大、王虎着人安置到库房。她是魏氏所派,早年又是魏氏心腹,因而这番话便是赵大与王虎都未怀疑,只在心中感慨一番夫人对二小姐真是上心,这箱子如此沉重,想里面也都是些好物什便罢。这事儿如一枚小石子投入水中,连涟漪都没溅起几圈,便闷了下来。徐锦瑟带荷香去库房查看时,只见一摞摞书册整齐摆放在在箱中。随意翻开一册,便是簇新的书页上一排排整齐的文字。也不知这短短时间,他哪里找了那么多人抄出了这么几大箱子。徐锦瑟不知想到什么,竟露出了微笑。荷香也赞叹的看着这些书卷,她万没有想到,小姐所说那人给的补偿竟然是这么多书。这些书一摊开,连这库房好像都充满了书香之气。徐锦瑟抽了几本出来带回房子,另选了一本地方志与荷香,让她闲时翻阅。这地方志所述甚杂,地理、经济、人文无一不包,荷香看得似懂非懂。但时日久了,也觉得收获甚多。且她看得只是地方志,徐锦瑟拿得却多是史卷经书并其释义,较地方志繁复得多。荷香偶看一眼,只觉得上头的字分开还都算认识,合起来却艰涩得懂不甚懂,因而对徐锦瑟更添了敬佩之情。有了宋mama调配,这庄上事物有条不絮,转眼下一季收成已出,这一次,徐锦瑟便连对账都不必了,只交与宋mama去做,自己专心读那晏庭曜送来之书。因着是亡国之际所携之物,这些书卷都是精挑细选、经世致用之卷,粗粗读来便觉所得甚广,细度一遍更是受益匪浅。徐锦瑟日日埋首书中,只觉目眩神迷,一个前所未有的广阔世界似乎在她面前打开了,她几乎是沉迷一般沉浸了进去。宋mama也不负所托,有她总揽,且有赵大王虎坐镇,这一季再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刘婆子、刑管事之流被连敲带打,收服得服服帖帖,再不敢有二心,是以徐锦瑟的日子过得甚是舒心。在读书间隙,还拿了字帖来练。其畅快舒心之处,只觉两世都未有经历,不觉生出些眷恋。日子便在这种看似悠闲实则忙碌的情形下度过,不知不觉,落叶飘零、寒风呼啸,秋日匆匆而过,冬日的凛冽悄然而至。安阳地界冬日并不很冷,庄子上虽没有地龙,却也不算难过。这一日,徐锦瑟令荷香备了暖锅,在院中设了桌子,与宋mama、赵大、王虎一同涮锅。guntang的白气自锅中蒸腾而起,那guntang的rou片放下去,不一会儿便开花般浮现了上来。用筷子夹出,沾上特制的酱料,入得口中便是一阵带着热议的rou香,只觉从口中暖到了心里。哈出一口白气,虽不甚雅观,却很是舒心。赵大王虎吃得大汗淋漓,若不是顾虑着小姐在此,恨不能倒上几壶好酒,畅饮一番才好。这种气氛之下,宋mama也比平日放松几分。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主仆几人也熟稔了起来。此刻在这庄上也无太大讲究,略略放下尊卑,围坐一桌,相得甚欢。气氛正酣之时,突听外面小厮来报,承阳急信送到。徐锦瑟心中一凛,令荷香接过信来,几眼扫过,便知自己这悠闲日子到了尽头——那正是徐府来信,催她回返了。她心知,自己从离开徐府那一刻便一直等待的日子,终于来了!第54章入京那徐府来信催她回的,并非承阳徐府,而是京城的安国公府。徐锦瑟略低下头,掩住眸中寒意,这便是前世她被接回去的契机了。许是托了那位吏部同僚的福,徐丘松此次考评甚佳。这一次回京述职,引得龙心大悦,终于得以挪动这数载未动的职位,从承阳县县丞挪到了苑平县县丞之位。虽听着都是县丞,但这苑平可是京县,这一挪可就从正八品跃成了正七品,说是三级跳都不为过了。苑平离京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这一擢升,也意味着徐丘松终于能离开承阳,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了。正因如此,徐丘松需携全家搬迁入京,回到那十几年未去的安国公府。连徐锦瑟这因为疫症被送出府外的人也不例外。上个月,徐锦瑟便已让宋mama送过信给魏氏,言说自己身体已经大好,也在承阳安顿了下来。只魏氏并未回信,府中也并未派人来接。不知这中间有何变故,约莫是云姨娘做了什么吧。徐锦瑟如此揣测。只她并不急,因为她知道,徐丘松这职位调动近在眼前,到时全家入京,必会如同前世一般将自己接回。她接到信的时候,徐丘松、魏氏并几个子女已经启程上京。徐锦瑟一行人到得京城之时,徐家诸人尚未拜访安国公府,而是在京郊一处小院落脚。赵大将马车停在院门前,便有小厮叫着“二小姐回来了”入院禀报。荷香打开帘子,几片细小的雪花随风飘入车厢。徐锦瑟伸出手,接住那雪花,雪花便在掌心化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她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两世了,她又回到了京城,又来到了这个小院。依稀记得前世也是这里,大病初愈的自己刚下马车,就被云姨娘哭喊着搂进怀里,一通撕心裂肺的哭诉,她便忘了在庄子上受过的苦、忘了当日孤孤单单在陌生地方醒来时的痛,只觉重又见了亲人,与云姨娘二人抱头痛哭。如今想来,那个仿佛被迷了眼、什么都看不清的自己已经恍如隔世了。荷香扶了徐锦瑟下车,精致的绣鞋踏在初初铺了一层雪的地面上,留下一个稀薄的脚印。荷香小声提醒道:“小姐小心脚下。”方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踏进院中。宋mama跟在她们身后,赵大与王虎不能进入内宅,自去复命了。徐锦瑟瞧着这院中景色,与前世无异,只这一次竟没有云姨娘来迎这一出,不免有些诧异。正自疑惑间,就看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远远走来,人还未近声音先到,“听说是二姐回来了,这么些时日没见,我可很是想念啊。”正是徐锦秋了。徐锦瑟抬起头,正看到徐锦秋与徐锦冉朝自己走来。徐锦秋一袭红衣,在这雪天很是张扬。想是自己不在,徐锦华又去了庙中“祈福”,府中小姐便以她最大,过得很是滋润了。徐锦冉跟在她的身后,依旧是一身不显眼的衣裳,素素淡淡的,颇有几分不安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徐锦瑟停住脚步,朝他们点了点头。“二、二姐。”徐锦冉怯生生的朝她福了一福。徐锦瑟当日被指疫症送出府中,她虽感激对方帮了自己,却也着实畏惧那疫症之说,故而犹豫再三,始终提不起勇气替徐锦瑟说话。最后徐锦瑟被送出府中,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