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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竟然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在她忧伤的时候默默的守候她,习惯了在她任性地睡着的时候默默地照顾她。火热的心在无边无际的冷淡中变得静谧而更加执着。他骗了她、对不起她,他渐渐明白自己可能永远等不来自己要的那个结果。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这样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他就已经感觉到满足。可是,他习惯了她的冷淡,习惯了她的视若无睹,却始终不能习惯她对待自己的方式。两年了,她给父母和手下的印象只是寡言和努力工作而已,可每晚回到后山的她,除了发呆就是发呆,经常大半夜跑到墓碑前念念有词。这样的生活方式,接近于自残。每每看到她的泪,看到她自暴自弃,看到她裸着脚丫、穿着单薄的衣裳靠在墓碑前沉睡,他就感觉心如刀绞。他是不是应该……是不是应该大度一点、是不是应该放手、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该为这样的行为后悔,可是,如果他不做这件事,又怎会遇到她呢?又怎会知道,同样一张明艳的面孔,沾上忧郁,竟然是这样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样?他不后悔。叹只叹人心难测,他算计这么多年,任何事情都可以在他指掌间玩转,唯独人心,难以预料。他猜不到别人的心,就连自己的也猜不到。十八岁那年,以为此生再不会他爱,可如今呢?六年前,他祈祷这世界上出现一个奇迹,让她的香儿复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她据为己有,不让她有机会爱上别人,不让她有机会受伤;六年后,他的香儿复活了,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回头寻找那抹白色的影子……六年前,他怎会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第二个女子,让他牵挂胜于香儿?他侧脸看旁边的人,她半靠在墓碑上,姣好却苍白的面孔在朦胧的夜光里美得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那皮肤如此莹白如玉,摸上去是否也像上等美玉那样温润滑腻?他情不自己地伸出手去,却在隔得一寸远的地方顿住了。如果她醒着的话,一定不会愿意的。他在她心里早已是个活脱脱的伪君子。还要继续当个伪君子么?他艰难地收回手,握成拳,以免它再次脱离控制。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做,过了许久。远处传来鸡鸣声,熟睡中的人似乎睡酸了脖子,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他猛然惊醒,转头看了看天边鱼肚白的光彩,起身迅速离去。当阳光普照大地,晨曦的第一滴露珠滴落在她的眼皮上,她的眼皮动了动,醒了。她稳着酸痛的脖子将身子撑起来,看到身上那件意料上好的袍子。她并无吃惊之色,提起袍子,随手搭在旁边的树枝上,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摩挲了一下石碑,头也不回的往回走。林子深处传来一声深叹。她一直知道他在守护着她,如果说两年前不明白他的爱,这两年来,他对她的情谊,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可她的态度却是如此的无谓和冷淡。一次又一次。他常常想,如果不是六年前,他在她最绝望的日子里陪伴过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过她,毫不藏私的教过她毕生所学……或者说,如果他不是她所谓的“哥哥”……她是不是还会在三部要杀他的那段时间里,背负着“狼心狗肺”的骂名将事情压下去?她是不是会第一个杀了他?倾尽六年的岁月,换来一个不杀……他是不是该为这情分欣慰?哪怕这情分绝不夹杂一丝男女之情?时至今日,该醒了,临渊。看来这一世,注定要与爱情失之交臂。他苦笑着拿起树上挂着的衣袍,随意地披在身上,脚步虚浮地往山下走。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他一遍遍安慰自己。(。)第二百六十章星星这一年的雨水很好,秋茶产量高、质量好,大量来自西南地区的茶叶经过简单的处理远销国外,其余的部分经过发酵制成红茶,文人雅士竞相尝试,再加上朝廷的支持,很快引领茶市的新潮流。三部在茶市上独占鳌头,声名远播,盐业的发展也受此影响被进一步推进,三部在茶盐二界的形式可谓如日中天。桌前的人看着桌子上被处理过的账单,已经很久不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儿站在桌边等了许久,忍不住偷偷看她的表情。没有什么表情。她忍不住咳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季度,各地的总销售额翻了两番……”一个季度翻了两番,这是一个从未有人创造过的奇迹,就算钱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作为这个奇迹的创造者,成就感总应该有一点吧?哪怕脾气坏如少爷,看到自己的努力有成果,也是会倍感自豪的,可眼前这人,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甚至……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接着就见那人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递过来。月儿看了两眼,这次的数字有点大,所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寒玉看她一眼,提笔将第一个数字圈起来,“这个,明白么?”这个数字是利润的一半,应该存在江氏的名头上,这是老规矩了,她点点头,反应过来了。纤细的毫笔又接着画了一下下面的数字,写下两个字:“朝廷。”月儿看了一下数字,眉头皱起来,这些年,三部的利润涨多少,朝廷的腰包也跟着涨多少,这个人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一点都不懂得藏私,每年都要把一大部分银子白白捐给朝廷。又画下一个圈,“赏银。”这就是给弟兄们发的赏银了,其中一部分是奖励两年前就在的弟兄们的。月儿忍不住提醒道:“其实弟兄们的月钱在行业已经算很高的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必再涨了。她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