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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冷汗来,“如今各方势力均以为一等赤玉在我们手里,你若此时走了,落雪山立刻就会成为他们的众矢之的。”“哥哥武功盖世,又统领落雪山那么多赤衣士,怕什么?”璃骇不解地再次眉头紧锁,见璃倾只是移开目光,并未答话,顿了顿才无奈地问:“那么事实上,一等赤玉是在哪?”“应该,还在月莲那里。”璃倾笃定地说。这些日子他派了很多人在祭雪坛守着,而祭雪坛并没有新的赤玉出现,这意味着一等赤玉依旧没有易主。璃骇再次怔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是指……十八吗?”“是,只要一等赤玉没有在我们手上,月莲就应该还活着……所以……”璃倾神色凝重地看向璃骇,似担忧又似庆幸般说道,“她也有可能会来。”璃骇一时晃神,他终究无法把月莲和他的十八重叠在一起。月莲,是绝月门有史以来最可怕也最强大的屠戮者,唯一踏入这落雪山九重殿的女人,长达几千年的时间里,无人胆敢不叩首膜拜,因为不尊者,杀,不敬者,杀,不从者,杀。在这个极端男尊女卑的世界中,她的威严和地位,全部来源于人们对她极大的恐惧。璃骇是终结了这一切的人,当年他在落雪山取下月莲的头颅,仅用一剑而已,然而杀得了月莲的,毕竟是璃骇,不是璃倾。没错,就算是如今九重殿的主人璃倾,依旧本能地恐惧着“月莲”这两个字。璃骇倏然垂了眸子,眼神如同皎洁的月光一般,纯粹得没有参杂任何污秽,他沉默了好久才懊恼而焦躁地说道:“可是我不想见到她。”…………第2章[二]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十七瑟瑟索索地裹着洗得发旧的棉衣,怀里揣着两张早就凉透的饼匆匆往家赶,步履笨重。僻静的小路地上雪积了三尺厚,终年不化。十七踩着咯吱咯吱地响,冷不防地摔了一跤。“唔——”一个细微的声音从雪堆里传出来,像是某种气息微弱的小动物。十七吓了一跳,在原地愣了愣才抻了抻腿,小心翼翼地扒开身下的积雪一探究竟。雪底埋着的是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肤色比雪还要苍白,如同死了一般看不出任何血色。细长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却平稳安详。气色如同行将就木的年迈老人,身体又像新生婴儿一般细嫩无暇,甚是诡异。一股寒风掠过,十七只觉得脊背发凉,微微皱了皱眉,下一秒转身就走。这世界上闲事多了去了,他可管不过来。没迈两步,他一个趔趄又摔了一跤,脚腕传来嗖嗖寒意,他无力地呼出一口白雾,无奈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那小姑娘正紧紧地抓着他破旧参差的裤腿。她微睁的眼睛蒙着极其冷淡的色泽,双唇僵硬地开合,嗓音微弱却清晰:“救我,我能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十七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卖力地抽着自己的裤腿,天黑前他还要赶回家,这城郊不是安逸之地,不宜久留。“我是落雪山来的。”小姑娘发现自己不被搭理,咬牙切齿地说。十七依旧没反应。“你总该听说过月莲吧!”小姑娘卖力地提高了音调,稚嫩的外表配着不可一世的语气,稍稍显得有些滑稽。十七怕扯破了裤脚,他的裤脚已经在枝节盘综交错的树林里被划破了好几次,而缝缝补补的活他可不擅长,犹豫几秒也只得叹了口气,淡蓝色的瞳仁里并未闪过一丝波澜:“小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听好了,我就是月莲。”低声说完这句话之后,月莲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眼神一如既往地透着傲慢,毕竟听到她的名字,没几个不闻风丧胆的。十七这次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因为月莲这个名字着实响当当。可转瞬他便哈哈大笑,踏着积雪蹒跚地走过去,单手把她拎起来:“小丫头,用不用我告诉你,月莲死了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如今落雪山早就易主了……更何况,你这小身板儿,拿得动剑?”月莲瞬间脸色微变,慌忙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瘦小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别说拿剑,就连独自站起来都成问题。夕阳的余晖模模糊糊地映落在她因为寒冷而异常干涩的双眼中,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陡然闭上眼睛。关于上一场战斗的回忆空白到难以置信,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干脆利落地被一刀斩下头颅,抑或是被利刃穿破急速跃动的心脏,但她清楚,她的确是死了。她漫长而单调的记忆中有着太多稀松平常的死亡,以至于自己的死亡都不过是一件普通得不值得记清楚的过程而现在的模样,决计是因为那无数人争夺的一等赤玉吧。不愧是神物,足以使时光逆转,人死复生。可是如今的她应该是谁,又要到哪里去呢?月莲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思绪纷繁之际,一群深棕色的鸩鸟骤然腾空,生冷干枯的枝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偏地犹如刺耳的警示。是军队,即将到来的军队。长年累月养成的警觉使月莲迅速而吃力地撑起并不怎么听使唤的瘦弱身躯,还未站稳就被一股大力裹住,继而天旋地转…………“你是白痴吗?”月莲虚弱地趴在雪地里,一边晕眩地干呕,一边愤怒地指着刚刚带她从山顶一路滚下来的男人。十七随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积雪,一点儿都没有被骂的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被杂乱的黑色长发和络腮胡子遮挡着的脸也因此稍微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他沙哑的嗓音粗的像是鸩鸟振翅而飞时的声响:“小丫头,放礼貌点儿!我现在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刚刚我考虑了一下,既然如此,不如算我买了你,以后我养活你,你在家帮我缝缝补补可好?”北冥国皇室的铁军从山顶轰隆隆地踏过,如同漫天的惊雷滚过穹窿。可月莲却觉得眼前这个邋遢粗鲁的男人说的这几句话更加如雷贯耳。“我没听清楚,你,是把我当奴隶了吗?”月莲半笑不笑地反问,问完便格外气恼,不恼别人,就恼自己,因为恢复了幼女的嗓音,讲起话来柔柔细细的没有半点儿震慑力,倒像是在撒娇似的。在这千万年以来只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