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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看了唐明月睡觉的屋子许久,最后才带着不舍离开。他们走的时候唐明月还没起来,聂恒宗怕她难受,自然也不可能惊动她。唐明月一早起来,来不及洗脸就跑去聂恒宗住的屋子,见里面空空如也,小姑娘立时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原以为早起还能再见一面,没想到一睁眼人便已经离开了。其实两个人除了一早没有见到,前一晚已经算是道别过了。唐明月哭了一会,将脸上的眼泪胡乱抹了一把,从怀中掏出聂恒宗送给她的团龙玉佩。那是聂恒宗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摘下来送给她也是悄悄的,“这玉佩送给你,想宗哥哥了就拿出来看一看,不过你要妥善放置,不要给别人看见,连叔叔婶子也不能看,知道了吗?”“我知道了宗哥哥。”唐明月不知聂恒宗为何要这样嘱咐,却十分听话的应了,言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聂恒宗,“可是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没有准备给你的礼物。”唐明月的声音委屈巴巴的,聂恒宗听得心下难受,他的手在唐明月头上停了许久,“宗哥哥什么礼物也不要,只要月儿开开心心的,便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宗哥哥想你了,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你,不用看礼物。”“可是我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宗哥哥啊!”唐明月不依,较起真来。聂恒宗嘴角的笑容变大,“嗯,月儿最好了,可是宗哥哥就想送你礼物。”小姑娘弯起嘴角,浑然忘了自己刚刚的计较。吴氏正做早饭,厨房里乒乒乓乓的,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唐明月哭了一会儿,径自伤感了一阵子,便收起玉佩出门洗漱。宗哥哥告诉她了,要乖乖的,这样下次便能看见更好的月儿了。洗脸的时候,唐明月忍不住又掉了几滴泪,也是赶紧就着洗脸的动作抹干净了。洗好脸出门倒水,唐明月见着刘氏走过来,乖乖喊了一句“大伯娘”。昨天吴氏做的卤味更多,大房仍然是一星rou丁没看见,刘氏虽然已经生过一次气,可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忍不住又生了一场闲气。可刘氏心里好奇啊,唐清几人离开的时候,刘氏恰好醒了,见唐明月出门倒洗脸水,她忍不住就凑过来问:“月丫头,住你家那小子走了?”唐明月被勾起了伤心事,忍了半天才没有掉眼泪,垂着头点了两下。“你娘昨日做卤味,是给他们带在路上吃的?”刘氏可没注意唐明月的小情绪,依旧开口询问,唐明月不知如何回答,还是点点头。刘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撇撇嘴,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娘可真舍得,对个外人比对家里人还好,你舅这是赚了多少银子,她就这么糟践。”唐明月听到刘氏这话才抬起头,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说道:“做卤味的东西都是宗哥哥买的,跟我舅我娘有什么关系,大伯娘不知道不要乱说。”“哎呀,真是好家教,你娘就是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刘氏好似被针扎了一样叫起来,吴氏就是耳背也该听到了,赶紧跑出来,“这是咋了?”刘氏一向嘴利,可这次她还来不及说话,唐明月便先开口了,“大伯娘说您糟践舅舅赚的钱,做卤味给别人吃,对别人比对自家人还好。”唐明月一时气急,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吴氏打量了女儿一眼,也有些惊讶。要知道唐明月虽然年纪小,可从来都是软乎乎的性子,不像别人家小孩子那样倔强较真,更是鲜少这样直接不给人脸面。唐明月说完,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宗哥哥那样好,凭什么大伯娘一次又一次说话那么难听?唐明月不想听,也不想控制情绪。在她心里,宗哥哥这个外人比大伯娘这个家里人好多了,她就是愿意对他好。小姑娘依旧垂着头,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下来,刚刚才憋住的眼泪决堤般流下来,没一会儿便嗷嗷哭了起来。一旁刘氏跟吴氏都愣住,刘氏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哎呦,这孩子娇惯成什么样子了,我这做伯娘的还一句不能说了?”刘氏听唐明月那样直接把她的话说出来,其实也怪没脸面的,此时也只能咋咋呼呼的转移话题好挽回些脸面。吴氏自然听明白了刘氏的意思。只是昨日那些东西本就是聂恒宗吩咐常顺买的,又是今日要拿去府城找门路的,她哪能拿出去分?便是上房,她昨日也没有送过去。刘氏这一番行为倒是给吴氏提了醒,想着吃过早饭得往上房去一趟,把昨日这事给两个老人解释一下,若不然谁会不说她失礼数呢?“嫂子,若是月儿说了什么不对的,你别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灶膛里还有火,咱们得空再说话。”吴氏懒得跟刘氏解释,说完便拉着唐明月的手回了屋子。剩下刘氏站在二房的廊檐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起从前未分家时,她不管说什么,吴氏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敢反抗一句?“还不回家烧饭,你杵在那儿当门神吗?”唐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刘氏一激灵,这才赶忙往大房那边走,只是心中的火气,却是丝毫没有消下去。吴氏将女儿带回屋子,蹲下身子帮唐明月擦擦眼泪,柔柔的问,“月儿不开心?”到底是当娘的,吴氏哪能看不出女儿情绪不对?唐明月又伸手把脸上的泪水抹了抹,先把吴氏扶起来,“娘你快起来,郎中不是说不让您蹲下吗?”就着女儿的手站起来,吴氏拍拍唐明月的小脑袋,叹了一口气,随后宽慰女儿道:“月儿,人总免不了要受离别之苦,可是,却不能一直沉浸其中。”吴氏鲜少这样文绉绉的说话,起码在唐明月的记忆里,吴氏没有这样说过话。其实吴老爹是秀才,吴氏小时候也是读过书的,甚至于她嫁给唐清之后,也看过不少唐清的书,她能说出这番话,并没有什么难的。若是条件允许,吴氏或许能成为一个才女,可她如今只是个乡下妇人,哪有空伤春悲秋,日常说话几乎都是用吼的。待在这里,她若是有一点与旁人不一样,那人家的唾沫都能将她淹死,人言可畏,并不是说着玩的。吴氏不去想她自己的那些事,认真的看着女儿,就见女儿向着院门的方向望了一会儿,眼角一直挂着泪痕。可是,我真的很想宗哥哥啊!唐明月心中如是想着,却并没有说话,她仔细回味着吴氏的话,渐渐品出了一些道理。任何人都不可能日日呆在一处,总要面对分别之苦。分别是必然要经历的,而哭除了让大家难受,并没有其它一丝用处。唐明月记得自己昨晚问聂恒宗,他从玉河村离开之后要去做什么?此刻聂恒宗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