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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天下大乱之际,侯家为了避难也在四处奔逃。这手札就在奔逃过程中,被人抢去过。侯家人舍去所有钱财,甚至还搭上了一个侯家女,才费尽周折地把手札偷了回来……”李彦锦气得咬牙切齿,道:“可是偷回来之后,书却有了损毁。剖腹产的内容就此遗失殆尽了?!”侯华锴长叹一声,继续道:“虽被损毁了大半,可还有半页纸留存下来。那上面有小半幅人体剖面图,可惜,只到胸口位置,余下的都没了。那图的一侧,提了字,说是,按照图示位置下刀三毫,见膜则止……下面的字就遗失了……”李彦锦跺脚转圈,道:“可惜可惜,可恨可恨!毁书之人,该当百死!”侯华锴见这位一府之主,如此重视医术,心中生出些喜悦。干脆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后来,我家曾爷爷的堂叔为了这幅图,自愿去cao了贱业,干了一辈子仵作。为了不牵连侯家其他人,他一家人都自请出族。只是,后来日子渐渐太平。民间送来验尸的,极难遇见开膛剖腹之人。那幅人体剖腹图,经了三代仵作之手,也只验证出先祖所画的胸部以上,完全正确。堂叔家的第四代子孙没有继续当仵作,而是去北地参了军。去年……他阵亡后,由同袍送回了几件遗物。他的父亲见了后,痛哭流涕,最后命人将其中一块刻了姓名的木牌交给了我。这木牌我看了一阵,才发现,竟是可以打开的。其中藏着一张薄薄的绢布,上面画的是一副几乎完整的人体剖面图……”侯华锴说到这里,哽咽难言。亲人几代艰辛,甚至搭上性命才画出的图,他们却根本就不敢公之于世。这次因为实在不忍,才第一次用上,却不想,就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李彦锦吸了口气,道:“可敬可佩啊!你家画出图来的那一支亲戚,如今何在?日子过得如何?”侯华锴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对面之人会问出这个问题……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场的“侯华锴”大夫是由“守候花开”宝贝扮演的。来吧,谢大王麾下的外科一把刀,就是你了!诶嘿嘿……第170章人心难测前面不问案情,中间又不追那人体剖面图,此时却关心起叔叔家的境况起来……虽有些不明就里,可侯华锴的心里却不知为何,生起了一股暖意。呆愣之下,侯大夫木木地答道:“他家老父还在荆湖府当仵作……一大家子人,也没什么产业,又不肯接受族里的资助,听说过得颇有些艰难。”李彦锦点点头,道:“行了,这事我清楚了。你的案子,且放心。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不出手,那母子俩都要完蛋。你救了他家孙子,反倒还要被推出来顶罪,之前求人时所说之话,全当了放屁一般,真是岂有此理。你且等着,我这就给你翻案去。”下午,湖白府的衙役,把那富户家的儿子、婆母还有下人都全部索到了衙门。又把那孕妇的娘家人也请到了衙门。这案子并没公开审理,可当天晚上,侯大夫就被衙役们恭敬地送回了家。不但如此,临走前,衙役还大声在侯家门口嚷道:“侯大夫,您医术高明,此番受了委屈,我们知府定会为您张目的。还请静待几日。”次日一早,富户家的老母与儿子与满面愧疚地亲子前往侯大夫家赔罪。说起来,他们虽然并没有故意作恶害死媳妇,可对侯华锴所做之事,却完全违背了道义,颠倒了黑白。因此,李彦锦不但赏了他们一人五个板子,更是责令他们诚心道歉,赔偿侯大夫的损失。听着富户儿子在侯家门前大声说清了事情始末后,之前对侯华锴多有误会的邻居路人不但自己感到有愧,也迅速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开去。这让之前出门就遭白眼,医馆也被砸光了的侯家,顿时处境大变。如今,被富户出资修建一新的侯家医馆算是在府城内大大出名了。然而,并没多少人知道,不久之后,荆湖府中,一位叫侯明衡的老仵作就被一纸调令,调到了府城。他不但自己去了武阳城,他家老老小小的数十口人也被一同接了过去。侯明衡原本还以为自己到武阳城还是干仵作的老本行,谁知,那位年轻的知府大人竟说要他和侯华锴两人全力钻研人体解剖图。并且为了提供方便,更是将二人送到了驻守在吕梁城的项古青手中。吕梁城里,至今还关押着上百号蛮族俘虏。只因这些人不像完颜宗弼那般,身份显赫,所以并没引起升和帝的兴趣,要求押往京中。项古青看了谢沛他们的的信后,看着侯华锴和侯明衡叔侄俩,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不过,他到底还是同意了谢沛两口子在信中提到的事情。那些蛮族俘虏,个个手里都不知沾了多少宁国人的鲜血。如今这就算是他们活命的利息好了。项古青原本还只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同意了侯华锴叔侄俩的研究工作。可不久之后,他就为自己此时的决定,感到了深深的庆幸。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就在童姥姥一行人开始布局之时,高登云所属的势力却陷入了绝境。升和二十一年三月初六,深夜,湖白府武阳城内,谢老板一家都已经上床安歇了。忽然,谢沛和李彦锦同时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下,就迅速起身,抓起隔板上挂着的衣物,飞快地穿了起来。如今家中并没多少人,童姥姥他们已经离开了,智通跟着他的疤脸亲爹出去后,至今还没有返回。李长奎前一阵也因为家族在北疆的事情,离开了湖白府。如今谢家除了谢沛两口子外,会武功的就只剩下乔曜戈和他meimei乔潇然了。只是,这兄妹俩到底练武时间尚短,此刻并没有像谢沛两口子那样,警醒过来。夜色中,谢沛和李彦锦并没有惊动旁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两人默契地相视了一眼,就分开从院子的两侧翻了出去。阴雨的夜里,月色晦暗不明,谢沛和李彦锦循着之前听到的那点打斗的动静找了过去。两人分成两路,搜寻的范围也扩大了一倍。才走到青鱼嘴巷,一丝血腥味和轻微的击打声就传了过来。两人无声地靠近了青鱼嘴巷,从巷子一头摸了进去。夜空中,玉盘缓缓移动,一缕月光恰好从乌云的缝隙中,投射了下来。谢沛和李彦锦如同壁虎般,紧紧贴在巷子的墙壁上,同时看清了巷子里的情况。巷子中,有三人正在缠斗。其中一位正勉强以一敌二,情况不妙到,时刻都有毙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