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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开口,齐褚阳倒先诧异了,“你独自、当面跟她说这些?”“是啊。”“……”齐褚阳觉得自己已十分不擅男女之事,如今终于是有个垫底的了。这种略有欣慰的感觉实在要不得。柳雁差点没戳他鼻尖,“虞司宾啊虞司宾,你平日明明有小聪明,怎么去做这种事。”虞司宾瞪大了眼,“是你让我要跟你姐接触的。”“那也不是私下去拦她的路呀。”柳雁简直要被这木疙瘩脑袋气死了,想好好骂他,见他一脸憋屈,忍了气,耐着性子说道,“我说的见面,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说话。现在不是过年么,再过两天走完亲戚就开始拜访同僚了。鸿胪寺跟四夷馆常有往来,有人宴请同僚,我姐会去,你也会去对吧?那就趁着那时和她搭话,谁让你一股脑去拦截她了?”虞司宾恍然,“对哦。”他蓦地站起身,柳雁拧眉,“干嘛?”“中午主簿大人宴请同僚来着,我差点忘了。”柳雁摆手,“去吧去吧。”“谢柳大人指点,下官这就过去,若是不成,再来见您。”“……别……”柳雁暗暗叫苦,可虞司宾已像兔子一样跑了。她揉揉眉头,“齐哥哥,这么下去,我真的就变成媒婆子了。”齐褚阳投以安慰目光,又道,“你可以将他打出去。”柳雁噗嗤一笑,“坏透了。”齐褚阳笑笑,执手说道,“去钓鱼。”“嗯。”&&&&&虞司宾马不停蹄跑到了鸿胪寺主簿家中,连请柬也忘拿了。好在平日来过,家丁认得,就放他入内。进去时他又问道,“可有看见四夷馆的人来?”“见了几位大人。”“可有姑娘?”下人想也没想,“有。”虞司宾好奇道,“你怎会记得这么清楚?”下人笑笑,“长得好看……”那定是柳芳菲了。四夷馆里长的最好看的就是她,虞司宾见下人一脸憧憬,看得分外不痛快,“别乱打人家姑娘的主意。”下人连声应他,腹诽着与你何干。虞司宾由下人领着进了花园,远远就瞧见了柳芳菲。在一群男子当中实在是显眼,哪怕是穿的衣裳颜色并不鲜艳,也一眼看到了。柳芳菲不爱酒宴,可同僚中的却难免。赵通事就曾说过她,一个姑娘家在朝堂上其实是有优势的,说话甜些,男子便会少些敌意,也乐得帮你。偏她的脾气硬如顽石,想得提拔,难着呢。谁不想往高位爬?可要她为了高爬而换个脾气,倒不如一直在这位置上。旁边不断有人过来同她寒暄,也只是寒暄就走了。等又一人到了跟前,柳芳菲抬眼看去,却见个白白净净的儒生站在眼前。她微抿了唇,神色更冷然三分。虞司宾说道,“巧。”柳芳菲问道,“你又路过么?”虞司宾差点没大笑——到底还是忍住了,他不想把她吓跑,又重复道,“我在鸿胪寺做司宾,姓虞,名彻,字柏舟。”一会才想起漏了一句,又道,“今年二十有一。”柳芳菲见旁边无人,才又认真道,“你我都是读书人,君子交绝不出恶语,我不想跟你说粗话。”虞司宾讶然,“你会说么?”他可不信柳家出身的孩子还会骂脏话,“你可是柳家的小姐,不要吓唬人。”柳芳菲眼神微动,“我不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自小就觉比柳家其他孩子低一等,自卑会伴她一生,令她束手束脚。所以她羡慕甚至是嫉妒柳雁能活得那样坦荡,她却不行。而今这虞司宾也曾是柳雁的属下,只要稍稍打听就知道她母亲是什么样的身份,若是知道,他只怕会掉头就走。既然无果,倒不如一早拒绝。虞司宾还在和她说着话,柳芳菲听了几句,说道,“同为朝廷命官,还请虞司宾不要让我为难。”说罢便走了,又剩下不知自己哪里做错的虞司宾。他想了想,嗯,还是不要缠着人家姑娘了,等下回碰面吧。哪怕是百战百殆,也要再战一百!&&&&&河面果然已经结冰,柳雁拿冰锥用力戳了戳,冰面纹丝不动。一会齐褚阳从车上拿了桶和鱼竿过来,见她蹲在那恼怒地拿石头砸,不由笑笑。走到一旁也蹲下身,给她拿了张小板凳,伸手,“雁雁,冰锥给我。”“嗯。”两人往日相见实在是被下人跟着烦了,这次出行也不带上他们,连车都是齐褚阳赶的。到了这凉洲河,四下也不见人,唯有他们,好不惬意。到底是男子,力气大些,等柳雁去找了块大石头来,已听见咚隆一声,河面破开个口子。她乐不可支,探头去瞧,并不见鱼,估摸是刚才给吓跑了。因是大冬天,地龙难寻,齐褚阳便从家里带了rou块出来,这会串好将鱼竿交给她,“我去附近找柴火在岸上架火堆,等会钓了鱼可以就地烤。”只是听听柳雁已觉口中生津,“嗯,要小心。”一会齐褚阳已去寻干柴火,柳雁自己拿了鱼竿垂钓。远远能听见山林有鸟咕咕地叫着。她抬头看去,偶见飞鸟。山山水水,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倒有种隐居悠然山下的满足。许是冰封在河底太久,又找对了窝点,放下的鱼饵竟很快就有鱼来试探轻咬。柳雁握紧鱼竿,感觉着从鱼线传至鱼竿到手的微微触动。猛然鱼线绷直,似要逃窜。柳雁提竿收线,便见一条黑胖鲫鱼跃出水面,摆尾挣扎。提着线转身看自家夫君可回来没,这一瞧就见他在远处抱着柴火往这边走,柳雁不由欢喜,扬着鱼冲他招手,“齐哥哥我钓着鱼了。”也不知对面在说什么,只见齐褚阳在冲她招手,她也用力招了招。那鱼忽然用力摆了摆尾,似乎不愿束手就擒。这一晃,线勾进柳雁手掌,刮了一刀般,微有刺痛,下意识就松了手。鱼“嘶溜”地往冰面滑了出去,她忙扑了过去要摁住。这双膝刚跪,耳边便听见像是冰块断裂声,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噗通掉进冰河中……齐褚阳看着冰面上那紫色披风突然消失在冰面上,顿了片刻反应过来,手里的柴火已全都散落,往前跑去。好在柳雁会泅水,就是冷得够呛,哆哆嗦嗦游了游,就寻到冰岸,趴在上头冷得想哭。冰水刺骨,只觉手脚都麻了。用力撑手上去,还没定住,又听见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