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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承不到三点就从军政府回来了,一进门就问,“大姐呢?”霍思仪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想问沁宁就直说,做什么拿我充数?”停了停又道,“沁宁在二楼呢。”靖承笑了笑,两步并作三步往楼上走,却在楼梯口遇见了端着一个巨大生日蛋糕的尹楚乔,他脸上的温度顿时就降了下来,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尹楚乔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已经嫁给了你,咱们面上总得过得去才好,你说是吧?”霍靖承扯了扯嘴角,“咱们是各取所需,尹楚乔,我这样对你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霍靖承推开二楼的房间,却不见沁宁,他心头一个咯噔,耳边却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正是沁宁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真丝的墨色睡裙,头发略微有些乱,看来是刚睡午觉醒过来。“沁宁,我回来了。”声音低得近乎讨好。“嗯。”凌沁宁看都没看他一眼,“二少方便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衣服。”“听大姐说这次晚宴是你安排的?辛苦你了。”霍靖承丝毫没受沁宁冷脸的影响,反而笑得越发温柔。“你帮我哥哥坐上理事长的位置,我总该替我们凌家有所表示。”沁宁转过头,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反射出温柔的弧度,看得靖承几乎痴了,但沁宁的话却像扎人心窝的刀子。靖承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宁愿你恨我……”沁宁伸手将散发挽至脑后,笑了笑,“我恨不起你。”没有什么比她这样对他更令人难受,那滋味好像遭受凌迟之苦,可是他偏偏却不能解释,他该说什么,是之前的柳扶君还是现在的尹楚乔?之前,是他混帐,现在呢?是无奈。晚上的晚宴办得不算大,但来的都是当今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和尹楚乔盛装打扮,一左一右地站在霍靖承身边,迎接着一位又一位贵客,脸上都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沁宁看着目前的格局,却只是想笑。真没想到她凌沁宁居然沦落到要强颜欢笑的地步了,就算是以前在凌家那般处境,但到底不用这般伪装,只是可惜,即使是那样的家也散了。凌锡城也到了,他一身西装,手腕上挽着王部长的千金王凤娇。她看着不由有些微微的心酸,时势如此,也不由得不低头,凌锡城也不得不依靠着裙带关系笼络王家。相比之下,她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大哥。”沁宁迎了过去,又冲王凤娇笑了笑,“王小姐。”王凤娇却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沁宁,直接喊我凤娇就好了。”看样子,这位王部长家的千金亦不简单,沁宁心头这般想,脸上却挂上了亲热几分的笑意,“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喊你大嫂了罢?”王凤娇低头腼腆一笑,脸上浮起一丝羞红。这个王凤娇是典型的大家千金的模样,听说王家夫人是按照前清的习惯教养的,以夫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这样虽然好,只是跟淑仪这般的新式女性比起来到底欠缺了丝活泼和生气。凌锡城揽了揽王凤娇的肩,“婚礼定在下月初八。”沁宁略略了看一眼凌锡城,便垂下眼眸,居然这样快……想必哥哥在内阁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占了一个理事长席位,但到底孤掌难鸣。抒情的舞曲响起,凌锡城拉着王凤娇步入舞池,霍靖承亦抛下尹楚乔朝她伸出手,“沁宁,我们跳一支舞吧。”他的眼底目光灼灼,一如往昔。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没办法从头再来,无论是他还是她,身上都背负了太多,身还在,心已远。她久久没有伸出手去。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而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宴。这时,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搭上了霍靖承的手心,“靖承,我在这里呢。”霍靖承的手慢慢收拢,用力至极,仿佛要将手心里的那只玉手捏碎,尹楚乔却连眉头都不皱,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凌沁宁毫不犹豫地转身,慢慢走开,她几乎能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简直要将她的后背射穿。呵,尹楚乔,你可真是聪明,一句话就将一切的尴尬化于无形,不愧是宾夕法尼亚的才女。她在边上寻了个座位坐下来,微笑地看着场上翩然纷飞的一对对倩影,衣香鬓影之间,浮华流动,这样表面的繁华又能持续几时?凌家可以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什么是能长久的?锦绣将果盘端至她的面前,犹豫半晌开口道,“小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伤二少的心了?”凌沁宁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香槟酒轻轻抿了口,扯了扯嘴角,“这也叫伤他的心?呵,那他当初是如何伤我的心的?”锦绣欲言又止,重视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果盘退了下去。音乐尚未结束,沁宁便懒懒地起身,将一个小盒子交到霍思仪的手上,“大姐,这个替我交给靖承,算是我给他的生日礼物,我乏了,先回房了。”霍思仪原本见今天的场景以为绝无挽救的余地,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转机,当下高兴地收下,“礼物我一定送到,二弟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呢,沁宁,你若不舒服就早些休息,这里有我呢。”沁宁确实是乏了,进房梳洗了一番便准备睡觉,只是外头的靡靡之音一直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边,让她怎样都无法入眠。她干脆把灯打开,随手拿了一本英文的书慢慢地看。渐渐地外边的声音停了下来,她也有了些困意,正准备关灯休息,就听见外边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沁宁一早料到他回来找她,干脆起身将门打开。他扶着门框,领结松开,双目赤红,一股浓厚的酒臭味扑面而来,看样子,他显然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子令人心酸的感觉。“我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说罢,沁宁就要将门关上,他却迅疾地用手肘抵住门,生生闯了进来,死死地搂住了她,“沁……沁宁……我们曾经,那样好……”只这一句话,就让沁宁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水雾,她不是铁石心肠,他们好的那一段她一直记在心底,可以说那短短的几个月是她一生最快活的日子,只是可惜,现实终是实现。他没办法全然无顾忌地爱她,就像她也没办法忽视他们之间横亘着的巨大鸿沟。她只是清冷地道,“你醉了。”“我醉了……”他喃喃,“是啊,我醉了……我醉得这样厉害。”她伸手推推他,指尖触摸到的是又硬又烫的身体,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疾收回,低声道,“放开。”他抓住了她的指尖,凑近嘴边,一根根细细地吮吻,直吻得她全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