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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要在林惜文面前演出豆蔻。没有给她入戏的时间,仿佛考验从她化妆、换上了旗袍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江瑟想起剧本里豆蔻的身份背景,此时的她已经被安九昱搭救,跟在了这个在北平地区凶名赫赫的军阀身侧。人人都知道她是谁,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轻佻。这个时期她是应该有内心戏的,因为某一方面来说,每月七号到天桥街是对于家人的缅怀,是假装自己还是当初未家破人亡的闺秀。可惜每一次都会有人提醒着她,唤着她如今的身份,叫着她的‘花名’,使她想起自己的痛苦,不能逃避片刻。所以此时的豆蔻应该是有些狼狈,又有些忧郁,还夹杂着一丝强作的镇定的。江瑟表演经验不足,但她将剧中的豆蔻揣摩出了自己的理解,自然就先将头低垂了下来,拉着披肩的双手无意识的抖了抖。林惜文考验突如其来,好在江瑟虽没料到试镜会这样快,但却是已经有准备了。她表情强作平静,指尖轻颤,嘴唇紧抿。对于不是科班出身的她来说,虽然内心的戏不能完全的展示到脸上,不能控制自己的眉梢、脸部的表情动作,展现出内心的纠结,但是她可以用一定的肢体语言来表达。“今日登台的,是‘广德楼’的人吗?”她将自己想成剧本中有些尴尬,又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豆蔻,说起台词时,便十分的顺。事实上豆蔻是安九昱身边的人,安九昱在北平这一带只手遮天,势力很大。每月七号豆蔻过来时,天桥街的人都清楚她是为了看‘广德楼’唱的那一出,又哪里敢在这一天,私自换了人表演呢?所以她来这里的每一回,都是一样的老曲目,可是豆蔻每次一来,却都总要是问一回。剧本里侯西岭将这里写得很妙,豆蔻每次总问,展现出她极度的没有安全感,哪怕是如今华服加身,仆从随行,可在她心中,她依旧是如浮萍一样。她看的戏总在每月七号这一天,总是广德楼的人唱着,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她希望时间倒退,停止到七号那一日,渴望回到当初的心境。侯西岭的写作手法老炼,他并没有直接写出豆蔻对于当年父母在世,仍备受宠爱的怀念,却以侧面的描写衬托来达到这一点,越发令人唏嘘感叹。江瑟的声音有些低,语气有些飘忽,她问这话时,并没有去看工作人员的脸。她的声音有些甜,轻轻细细的,听在人耳中十分舒服。但是看得出来她有些慌乱,仿佛在被人叫出‘豆蔻姑娘’的那一刹,她就有种本能想躲避起来的感觉。林惜文突如其来的试镜,令她的处境在某一方面与剧中的‘豆蔻’稳合。在看到江瑟的表演时,林惜文虽然并不是算十分满意,但也并没有挑刺喊停。演员的演技稍后加以调教改正,可以有进步的空间。目前来说,她的表现将就,最重要的是面对林惜文的考验,她将这种‘慌’的分寸拿捏得很好,没有直接失态。“是的,您请这边过来,座位都是往常您定下的。”工作人员听到江瑟说了台词,照着原先预定的,亲自将江瑟领到了中间试镜的椅子边。她走动间似是已经恢复了镇定,抬起了头来。高跟鞋轻轻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她抬起了头,睁开了眼,露出了那双带着几分水雾的眼。她的脚步显得从容不迫,走到椅子旁,坐下前轻轻扯了一下旗袍的裙摆。侯西岭注意到,她坐下的姿势十分标准,应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他笔下的豆蔻早期出身书香门第,是拥有良好教养的闺阁女子,这一点江瑟倒是无需表演,动作、气质倒已经足以点明这一点了。试镜室内,江瑟对面坐的自然不是电影中的戏园,而是严苛的考官。她忽略了林惜文等人挑剔的表情,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重生以来,她身边面对的人都是陌生的。在瑞吉酒店时,曾经那么熟悉的裴奕,再次见到时,他却认不出她来。她的眉间染上了点点愁绪,那种忧郁从她的眼神里透了出来。这一点曾经回忆过往的念头,轻易的帮她入了戏。她想到自己只是见了曾经的故人一眼,便觉得心中已经十分难受,剧中的豆蔻却在饱受磨难时,见到了她的未婚夫,而当时的萧兹却没有认出她来。看她如看陌生人一般。江瑟在两次遇到裴奕时,心中都不是十分平静的,可那时的她性格内敛惯了,无论如何也是发泄不出来。此时却不一样,此时戏中的她不需要隐忍,将自己的心境代入剧中的豆蔻,当下眼眶就红了起来。林惜文与侯西岭坐在离她约两米远的地方,将她的表情动作收入眼底,直到此时,侯西岭才觉得精神一振,江瑟透出了几分剧中并不大开心的‘豆蔻’感觉来。她眼圈发红,眼中已经氤氲出水雾,眉头轻皱着,身体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指尖轻轻的打着节拍。周围的吵闹与她仿佛都并没有多大关系,她像是一个局外人,融不进来,却偏偏又固执的不肯离开。她微眯着眼,脸上现出几分陶醉之色,轻轻的晃着头,似是随着舞台上的戏剧嘈杂节奏而动,眼泪突然便流了下来。第二更~~~解释一下,昨天说有四更,是说月票满两百!但是昨天月票满两百的时候,恰好是已经到了十二点前两三分钟的时候,所以昨天的第四更,挪到今天来补的。第六十九章考验一旁林惜文的表情缓和了几分,侯西岭却从面前的纸巾盒中,抽了一张纸,亲自站起身,递到了江瑟面前:“豆蔻姑娘,您没事儿吧?”这与剧情里可不一样,林惜文也是熟读过剧本的,当下有些吃惊的望着侯西岭看。江瑟神情自若的将纸巾接了过去,林惜文注意到,她将纸巾以手帕的捏拿方式,夹在指尖边,轻轻的压了压眼。这样的小动作显然令林惜文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侯西岭脸上露出笑意来。“就是戏唱得太好。”她说话时,并没有去看侯西岭一眼,反倒仍盯着前面的方向看,仿佛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了自己这份清静,固执的将自己从人划出一道距离来。豆蔻的失态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将外放的情绪收敛了起来,神情慵懒的拉了拉披肩。江瑟年纪还小,但是这个动作由她做来时,林惜文能看到她包裹在旗袍中,小巧圆润的肩头,在披肩拉动时,使人隐隐能窥探到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