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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苏州府。”话音落下,衣冠已然正好,随着福管家轻声抚掌,便有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端着盥洗之物走进来,赵文靖将双手浸泡在热水中,略微洗了洗,便将手伸出来,福管家随即便将帕子递过来,他接过擦了擦,便又丢了回去。待到饮了一口茶,老成持重的赵文靖转而朝后门处走去,一出门,廊下便悬着数只鸟笼,笼中养了各色品种的鸟雀,或羽毛光滑惊艳,或啼鸣婉转好听。赵文靖抬手间取了点鸟食递进去,便见那些鸟雀在笼中活泼地扑棱着翅膀,赵文靖神色稍稍缓和几分,难得显出兴致地逗弄了一番,便听得外面有人禀报道:“总督大人,浙江巡抚江大人,臬司衙门储大人求见。”赵文靖闻言手中微微一顿,眉头不由皱道:“说我今日不适,还未起,叫他们回去。”听得赵文靖语中的不耐,那人便转而朝外走,谁知还未走几步,便又听得身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罢了,让他们进来。”眼见着传话的人退了出去,赵文靖顿下的手再一次探出,虽仍旧逗鸟,却俨然没了方才的兴致。就在此时,屋内渐渐响起脚步声,下一刻,便见两个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个身形挺拔,看起来倒是满满的文官气质,正是江巡抚,另一个虽也不矮,那凸起的官肚也不小,便是储臬台。“卑职见过总督大人。”眼见两人行下礼来,赵文靖闲散地拍了拍手中残存的鸟食,转而看向屋内亲和道:“今日你们来的倒是早。”话音一落,那储臬台便顺而起身,腰挺起来时,那肚子自也浑圆无疑。“卑职们得了个好消息,第一个便想着来给您讲。”“哦?”赵文靖闻言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道:“什么好消息?”话音一落,还未等江巡抚说话,那储臬台便兴致勃勃的抢话道:“京城来的那两个钦差,明日可算是要走了,这可不是好消息吗。”那江巡抚被抢了话,虽是憋了憋气,却也到底没说什么,赵文靖眼见此,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从鼻息探出,随即缓缓道:“是好消息。”“你们怎么不支一串炮仗好好热闹一下。”话音一落,那眼前二人便察觉到这语中的不对,抬头间,见眼前这位总督大人虽是笑,却哪里入了眼底。“总督大人——”那储臬台微微试探出声,便被赵文靖一记眼神压了回去。“人家钦差那刚传出离开杭州府的消息,你们后脚便这般大清早的赶来求见,满脸带喜,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有多想撵人走?”听出赵文靖语中的严肃,眼前的江巡抚与储臬台皆是相视一愣,那储臬台随即出声道:“这二者之间的联系,只怕他们也察觉不出——”“你们是觉得谢家人是吃素的,还是他锦衣卫指挥使是吃素的?”此时的赵文靖看着眼前这个二愣子便是一阵窝火,语气哪里能好?被赵文靖的呵斥声一堵,二人都不敢再说话,只得默然相视,随即小心道:“那,那卑职这就回府。”“不用了。”眼看着那二人要走,赵文靖毫不犹豫地出声制止,随即率先与二人擦肩而过道:“跟我一同行。”话音一落,江巡抚与储臬台见赵文靖将要朝外走,不得不出声问道:“总督您这是要——”“去留人。”还未说出的话便被这三个字打消,而下一刻,赵文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惊得他们连忙跟了上去。第三百八十三章当总督府的车马行至谢昀与韩振所居之处,果然见门前早已停放了许多马车,小厮们正在将一箱又一箱的古籍朝车马上运,来往穿梭虽是繁忙,却是井然有序。而站在台矶上伸手指挥那人,只一眼,他们便瞧出是谢昀的贴身长随。赵文靖率先下了马车,朝前走去,檀墨一眼看到,当即上前来,恭敬地行下礼道:“总督大人。”眼看着巡抚与臬台随之跟来,檀墨又拱手再行下礼去。“巡抚大人。”“臬台大人。”“这是——”赵文靖深邃的眸光此刻满含诧异,指了指这来往匆忙的小厮,檀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转而恭谨道:“总督大人,我家大人与韩大人已于昨日吩咐下来,今日装好这借来的书册,明日便要前往苏州府。”“怎地这般突然?”赵文靖闻声微微一愣,不由脱口而出,就连身后的江巡抚与储臬台也是随之附和。“谢大人与韩大人可在?”檀墨闻声点头道:“在。”话音一落,檀墨便侧身引这三人而入,待到了谢昀所居的院子,只见院中更是摆满了装书的箱子,赵文靖直直朝里去,一入屋,谢昀正指着一箱放在角落的朱红小箱道:“这里面存的是当世孤本,运送时必要小心些,到时将它放在我与韩指挥使所坐的那艘船,有锦衣卫守护,更稳妥些。”听得此话,两个小厮满脸谨慎,连连点头,搬起那箱子时更为小心翼翼。而就在此时,韩振从里屋走出来,身后更有数位锦衣卫竟也亲自搬运东西,当一看到赵文靖,还未等韩振开口,赵文靖便已然上前道:“听闻二位钦差要走,怎的这般突然?”谢昀闻言转身,温和朝赵文靖行了一礼,随即语中平缓道:“杭州府藏书的几家皆已拜访,如今是到了离开之时,未曾提前与总督大人言,的确有几分仓促,还望总督大人见谅。”“杭州这几日是景光正好之时,谢大人与韩大人长居京城难得一见,如今既是好不容易来了,如何也要留几日,让我赵某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赵文靖语中分外诚恳,眸中也满是挽留之意,谢昀见此微微一顿,一旁的韩振见此走上前来,相比之下,周身的气势要冷淡许多。“总督大人的美意,韩振收下了,只是谢大人与我皆是皇差在身,陛下吩咐之事未做完,总是不能懈怠,总督大人必能体谅。”赵文靖早已习惯韩振如此脾性,见自己该尽之言皆讲了,话到这般份上,这戏也算是撑足了。“如此,总是让人遗憾。”只听得赵文靖不由叹息一声,随即出声道:“二位钦差公务要紧,赵某自是不能耽误,只望二位钦差回京之时,能带赵某向陛下问安,他日你们若是再过杭州府,必要留住几日才好。”谢昀与韩振闻声皆拱手算了应了,在赵文靖的眼神之下,身后的江巡抚随即文质彬彬的走过来,颇为亲切道:“那今夜我们便摆下一席,还请二位钦差赏脸,也算是为二位钦差饯行。”眼见着谢昀与韩振微微一顿,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