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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他转身,俞夕消瘦了一圈的脸像针毡般刺入他眼中。俞夕的手慢慢放下了,失落深深落进眼底,几近消散的夕阳残光落在她睫毛之上,光点看上去像是泪过之后残余的痕迹。陆言的眼睛一眯,不动声色地抬手抚住了她的脸。俞夕猛得一退,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陆言,他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夕夕。”陆言心痛地看着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像前迈开了一步。“别过来。”俞夕却又往后退了一步。微风吹着几缕陆言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他的眸光像是更痛了些,嗓音被压得一个已然卑微的位置,“跟我回家,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如果他回来了,你随时都能回去,这样也不可以吗?”俞夕愣了下,深深地凝着他。自己何德何能?陆言明明知道她心里曾经留给他的位置早就已经换了人,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她沉默着一句话不说,心里却更酸了。陆言说的没错,现在她不必以前,肚子里有着孩子,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她对不起的人是秦伯年,还有自己。她已然是脆弱到了极限,明知如果为了孩子的安全答应了陆言很有可能会再度伤了他,可她此时此刻竟然失去了拒绝的勇气。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来,她多想痛痛快快的奔跑在曾经和秦伯年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在人群的中央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什么也做不了。在她最无力,最无措的时候,陆言的出现就像黑暗中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看见让孩子平安出世的希望。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抬手轻轻拭去了她残留在鬓角的眼泪。他微微俯下脸,气息落在她的鼻梁上,极度温和地说,“走,我陪你去收拾东西。在他回来之前,让我暂时照顾你。”他特地将暂时两个字咬着说,生怕给她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压力。俞夕看他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爱意,她很确定,陆言还爱着自己。而她,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似乎只能自私地利用他的爱。这一刻,她好讨厌自己,讨厌到轻扯唇角,讨厌到泪又落了下来。陆言没再说什么,扯了扯她的衣袖,牵引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走进那间他原本不愿意在进入的房子里。门开之后,俞夕没有很着急去收拾东西,她揉着太阳xue眼神空洞地坐在了沙发上。陆言看她这样,心口颤了颤,想开口却又咽回去,只在一旁静静地等。俞夕坐着坐着就出了神,窗户外头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陆言倚靠在墙上,一站就站了三个多钟头。她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一直在这?没离开过?”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走近后颀长的身子蹲了下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意外地问了句,“你在想什么?”她看他一会,觉得无言以对,只能淡淡地说了句,“我去收拾东西。”他有些意外,可眼里却难以掩盖兴奋的味道,立刻笑道,“你要收拾什么,我帮你拿。”“可能不方便。”俞夕的眼神死寂,嗓音凉薄得像水一样。陆言心里的兴奋感被她一句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感**彩的话打回了原型,唇角才挂起的笑渐渐僵了。他缓缓地站起身,给她退出一条路来,不再说话。俞夕站起来,眸中一丝无奈一闪而过。虽然这几天来都平安无事,但她不愿意拿秦伯年的血脉来和不确定的潜在因素做搏斗。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多看一眼,她心里的犯罪感就更加深一分,静静地与他擦身而过,拖动着行尸走rou般的躯壳,走进了那扇有太多回忆的卧室。…第162章相认阴暗的房中,只能透出几缕淡淡的光线,秦伯年蹲在墙角又是一天没有开口说话。耳畔传来了敲门声,他充耳不闻,过了一会门被钥匙打开了。随着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一双女人的鞋子纳入了他眼底,他仰头,看着面前这张已经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一刀变成红疤梗起的她的右脸,原本五官十分精致的脸因为皱纹和疤痕瞬间就令人惊悚不堪。秦伯年的眼睛红红的,依旧重复着说了好几次的话,“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明明嗓音很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死了一般,可脖子上的青筋却粗得像筷子一样粗。“你冒充交易人找到这里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甚至把我和你的关系隐瞒一辈子。可你来了,我不得不说。”“你早就知道了。”秦伯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哑,他感觉到自己眼中有液体流出来,像是泪,像是血。女人缓缓地蹲下来,抬手轻抚他的脸,坚硬的胡渣刺痛了她的手掌,可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她看着窗外的星辰,品尝着自己的苦水,泪水这种东西好像已经与她无关,甚至再也不存在于她的字典里。“知道什么?”好久都没哭过的她,眼眶红了,但没有落泪。秦伯年的眼睛看出去已经满目疮痍了,一直保持冷静的他嗓音从低到高,最后几个字已然几乎是歇斯底里了,“你早知道我一直都以为白槿才是我母亲,也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脖上的青筋又仿佛充了气一般,胀到极限,像是再在嘶声力竭的基础上加上半分力道,那血管就会破裂一般。她低下了头,背过身,落了一串眼泪。用手掩去后才再次转身看向他。“对不起。”她几乎用卑微至极的气音在说这三个字。秦伯年的心口一颤,突然笑了,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低声笑着,“不,你一定在骗我。”“对不起。”短短三个字从她嘴里说第二遍的时候已经破碎了。秦伯年的唇角抽搐了下,眼中的身影像一阵钢针插在黑洞洞的瞳仁里,让他感受到的痛苦到达了顶峰。咽下一口唾沫,他笑得更加凄凉,“对不起有什么用?是你,我的生母,你杀了那么多人,而我曾经是一个警察,这是多讽刺的关系?为什么要杀人?如果你不告诉我,至少我可以把我母亲想象成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可你是杀人犯,而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满心满眼的伤痛使他全身都有些颤抖。“要是这么恨我,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