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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间里,他说,抬起单臂,掌心中央浮起一簇乳白色的光团。映亮了被窗帘遮住些阳光的房间摆设。“是风龙疆的大小,风龙疆的模样。你想改动哪里,告诉我。”“你要让我住在这多久。”我问。封印结界的效果太强,以我现在的体力,哪也去不了,动一动都困难。我等了很久,他没回答。从侧面看,嘴唇的弧度却是柔和的。隔著面具,我也看不到他确切的表情。一片沉默之间,我好像明白了答案。一个答案,又连接著下一个。为什麽要脱离圣龙之疆。为什为要折断我的双翼,把我留下。难道他不是以叔叔的身份而喜欢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推论如此荒谬。“是爱。”他说。“咚──”、“咚──”、“咚──”……古董钟摆匀速扣响了六点。背对著我的男人没有回头,收拢了掌心的光球,光亮之後,周围一片惯性的昏暗。昏暗里,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可能是爱。”爱是让对方快乐。比让自己快乐更重要。不是把对方最重要的拿走,然後把一无所有的人困住。“这不是爱。”我说。听到我的话,男人坐在那里,安静看著远处。笑了笑。“嗯。可能不是。”“……”我真的不懂他。“小凯。”风不停地从窗口拂进来,穆底斯叔叔抬起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隔著面具,触了触他的太阳xue。白色的长袍在他腕间随风飘摆。“这几百年来,我不是一个生物。主要是在做容器。盛放人类情感的容器。”他说,“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在我的身体。他们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你说的爱,也是很特别的感情。”没有阳光的直射,叔叔戴著面具的侧脸依然白得近乎透明,银色长发浮现出斑斑点点无机质般的荧光。“被称作爱的东西,今天有,明天就可能没有了。给了一个人之後,不知道什麽时候,又给了别人。有的时候让他们强大,有时候又把他们削弱了。我不懂这种变化原理,也不怎麽相信。”“确实,所有的人都说,一个女人和几头龙一起的爱是最真挚的情感。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所以,我对你的感觉不是爱。可能是六百年太久了,我的想法发生了错误。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合格地爱你。对不起。”直到最後,他的声音都很安静。“小凯。我拒绝共妻。”第六十二章家我被叔叔软禁了。结界中压强极大,我的魔法力尽失,开始,我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小关节可以动。但是四肢沈重,抬不起来。我能感觉到周身的压力每天都在增加。这证明穆底斯之前并没有开玩笑。他在不停地增强封印结界的力度,为之後的水龙疆独立做准备。每天的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御座之间中。我则独自在床上思考,为什麽会变成目前这种情况。半个月的时间很短,我需要用这段时间,想出来如何制止水龙疆脱离圣龙联盟。奇怪的是,我的思路变得很乱。魔法力失去以後,我的智力似乎下降了,情绪的自控力也在下降。当我思索对策的同时,不停有别的东西从脑海中蓦然浮现,将正事撞到一边。试过几次以後,我略微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不要老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穆底斯叔叔,也不要去想翅膀的事情。这种提醒没有用。只需要反复默念。月神王不是穆底斯叔叔。我没有过翅膀。他现在不是穆底斯叔叔。我不是风之龙,没张开翅膀飞过。如果水龙疆脱离圣龙联盟,压力最大的是月神王自己。他脱离圣龙联盟的根本原因是拒绝共妻。如果能让水龙疆不独立,由火龙疆、风龙疆同意并应允,月神王成为我唯一的丈夫,事情就可以解决。但是。……雷奥。另一个办法是说服月神王放弃他的想法,让他接受共妻这项制度。可是,心底里面,我好像也一直有这种错觉。月神王那天说的是对的。当我为迎娶神後学习相关知识的时候,在神祭日前,为她准备居所装饰布置的时候。站在神柱石上遥望著另外两个王储的时候。我感觉到的不是什麽正面的情绪。而是不想和这两个男人共同分享她。是不是我的感觉也不是爱?同意分享就是爱。不对。如果我都这样认为的话,又怎麽说服月神王。几百年前他教了我那麽多的东西,花了那麽长的时间在一起,我的世界观有多少是他搭筑的,我拿什麽来对他说服和说教。这一次他是做错了。他也承认。但是不打算改正。为了不共妻,把我的双翼撕掉,绝对是错的。不管那是不是爱。以什麽为名义都不行。不能飞就不是自由之龙。失去翅膀,魔法力尽失,无法再化龙。……如果我早一些发现叔叔对我的感情不是温柔的亲情。不。那些温柔的亲情不是假的。如果一开始去的是水龙疆,或者在第一次迎亲的时候跟著叔叔走。或者在雨中去和他见一面。或者延迟婚礼,等他回来。可能结果都不一样。不。即使是那样,也不会是完美结局。如果那样,叔叔可能可以压抑住“拒绝共妻”的想法。之後的几千年漫长生命中,每个月由他送我到火龙疆,再由雷奥送我到水龙疆。就像那次一样。……那不是完美结局。什麽才是完美结局。对於已经发生的事情,假设情节可能会怎麽发展,然後再虚构出完美结局本来就是愚蠢的。又跑题了。他不是叔叔,我不是风龙。阻止水龙疆脱离圣龙之疆,就是避免魔族入侵,生灵涂炭。现在,我的体内没有魔法力,被近处的封魔结界压得四肢都无法动用,所以可以先从说服月神王开始试起。如果失败了,就从打破结界著手。或者找到一些办法,联系外界,必须在造成无法挽救的後果前制止他。空间里面逼真地虚拟出来了日月星辰,窗外的阳光亮了又暗,影子短了又长,然後是夜。根据窗外透射进来的星辰位置判断,大概在凌晨时分,我床头的空间开始出现了波动。地毯上面的月光浮起一片荡漾的浅晕,然後他的身影逐渐显现。月光下,戴著古旧面具的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