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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上他的眼角,他稍稍歪了歪脑袋,微笑着投来询问的目光,笑容依旧清冷,连眉眼都流露着寡淡。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在他脸侧轻轻地印上一个吻。窗外的光线透进来,背光的他显得很不真切。我搂过他的腰,让他靠在我身上,抱过电脑放在床上的小餐桌上两人一起看电影余下的部分。虽是让他靠在我身上,实质却是我想在他身上寻找安全感,现在的他飘渺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看完电影后,黑色的屏幕滚动着白色的字母,哀伤的片尾曲悠悠扬扬,两人维持着本来的姿势看着已没什么好看的屏幕,静默着一动不动。刘殿温热的身体隔着衣服传来灼人神智的温度。我退出电影把电脑关机后放到一旁。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想把他看得更加清楚,这张早已刻进心里的脸果然缺少点什么,像美丽的人偶般没有灵魂。我吻上他略微干燥的嘴唇,舌头探了进去深吻,他顺着我的节奏给予回应,但还是很被动,连吻都不复之前的湿热,干燥清淡乏味,就像吻着陌生的人。我挑开他的衣服,想得到进一步的答案,他停下了吻,张大的眼睛看着我,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着,无辜又可怜,只吐出三个字:“不做,脏。”又是这句话,前几天我一有举动都是类似的话。第一次的对话大概是:“别做,我太脏了。”“要洗澡吗?但你的胳膊不能碰水,去酒店在浴缸里洗?”“洗再多澡都没用,懂吗?”我被他的话怔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不觉得脏。”“我觉得,我介意。”我没再去和他争辩,我也不能来强硬,只能依着他的意思,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会随时崩溃一样,一受刺激就会变成摔碎了的人偶。变成了瓷娃娃的他需要百般苛护讨好,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有血有rou,生龙活虎的,真真正正的刘殿。我本在他锁骨处流连的手缩了回去,顿了顿后帮他整理被我弄乱的衣服。锁骨因他这阵子的消瘦变得很精巧,像巧匠用心雕刻的艺术品一样,我眸色暗了下去,好想在上面印上粉红的痕迹。只可惜,我咽了口唾沫,咬咬牙,拉过衣领把它盖得严严实实。这样下去我会疯的,被刘殿无形中逼疯,我迟早会忍不住把他剥皮拆骨生吞了,连血都不想放过一滴。两人对视了很久,透过彼此的眼睛探究着对方的内心,最终刘殿别过眼神,张了张嘴,接着轻声说道:“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直觉觉得他其实不太关心这事,只是没话找话,我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回头帮你问问。”“好。”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就沉默,两人安静地待在一起也为何不可,如今他只要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心安了,真的好怕把他再一次弄丢,那样的噩梦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不知过了多久,日薄西山。期间医生简单地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表示一切安好。我们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倒算是个美好的下午。我们正谈着学校的事情,刘殿突然皱起眉毛,脸色不太好,我连忙问:“身体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没事,我只是饿了,你帮我买份rou酱千层面吧,我突然想吃这个。”我犹豫了一下,看他重新舒展了眉毛,想着现在也到了晚饭时间,也许他真的是饿了,才了出门。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期末QAQ☆、毒瘾拎了两大袋子的打包,主食、沙拉、浓汤、点心,都是两份不一样的,就连他要的rou酱千层面我也买了一份普通的rou酱千层面,一份芝士rou酱千层面,好让他挑。毕竟他住院之后很久都没有表示过他想要吃什么了,难得他开口提要求,就趁这个令人欣喜的机会好好让他开心一下吧。话说他刚才的脸色实在让人在意,希望他这次叫我去买饭不会真的是为了把我引开……我使劲摇了摇头,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干脆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状况,摸了半天口袋,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带手机。不好的预感顿时变得强烈,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回医院。果然,为什么会这样。刘殿的病房前,医生护士拼命拍着门,喊着刘先生开一下门之类的,好几个人在门前围着团团转。病房内传来声嘶力竭的嚎叫,就像野兽的哭号。以及各种砸东西的声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掉在地上,冲了过去。一男护士死命地拿钥匙开着锁,但就是转不动。我问:“门怎么了?”“锁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拧不动钥匙。”男护士急得满头大汗。肯定是刘殿把锁弄坏了之类的。我叫道:“都让开。”我退后两步,抬腿踹门。私人病房的门也他妈的太结实了一些,踹了五六下才踹开。我边进去边转头对医生说道:“快准备美沙酮。”医生愣了一下,随后表示了然地点了点头。妈的,刘殿竟然犯毒瘾了,之前的担忧真的应现了。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身上,我喉咙哽咽着,鼻子泛酸。刘殿躺在地上来回地打滚哀嚎,虽然很不愿意用脑海里浮现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但真的简直就像厉鬼一样。我竟然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他的左手突然摸到一块玻璃碎片,正要往自己大腿上扎,心脏一阵抽搐,我条件反射般冲上前去抓着他的手腕,夺走他手里的碎片。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不让他再做出什么令人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几乎是跟他扭打成一团般控制着他的手脚,幸好他的右手打着石膏,不怎么动得了,要不然我真制止不住。他吼着:“放开我!你们都别碰我!都别过来!”颤抖的,惊恐的,凄厉的哭喊。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只是溢满了绝望。我连连说着:“是我,我是小旭,我是张言旭。二哥,没事的,没事的……”“小旭……”他稍微镇静了一点点,接着又是一连串没有任何字眼的单纯的痛苦叫声,依旧在我怀里挣扎着,但已经稍微没那么激烈了。医生护士想过来帮忙控制刘殿,我阻止了他们。他们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和刘殿,直到美沙酮送了过来。一拨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摁住刘殿,把药物注射进他的体内。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刘殿逐渐平静了下来,我把他抱上床,让其他人离开。接着我躺在他旁边,他窝在我怀里身体剧烈得颤抖着,一身的冷汗,脸色发青,嘴唇死白。我拿纸巾一遍一遍地帮他擦着冷汗。他偶尔发出一两声哆嗦:“小旭,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