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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胤轻轻扫了一眼,他们就又按下剑鞘坐了下来。常钟云也察觉出身旁的杀意,脸色一僵,就退了下来。周琅坐在令狐胤身边,着实不知道该做什么,令狐胤推了几碟瓜果糕点在他面前,周琅也象征性的劝了句,“你身上还有伤,少喝些酒。”令狐胤面上露出今日席上唯一的一个笑容,“我心里有数。”酒过三巡,令狐胤起身与众将士敬酒,肖时卿也走到面前来。周琅趁着人多扯了扯肖时卿的袖子,等他偏过头来时,就压低声音问,“燕城怎么没来?”肖时卿也不复周琅所熟悉的腼腆拘谨,只露出个说不清意味的笑容,“周公子还记得燕城。”周琅心里一紧。他自从来了这里,能说得上话的还真没有几个。肖时卿说完这一句,就随着一些敬酒的人一起退下去了。周琅心里生了一根刺,趁着令狐胤醉酒的空档,掰开令狐胤抓着他手腕的手,去找肖时卿。他问了几句,才知道燕城是在战场上,替令狐胤挡了一支从身后来的冷箭,受伤过重,昏迷至此。周琅听了,心里隐隐升起一股庆幸。不相识的人死了,他心里顶多沉重一些,相识的人死了,那滋味就实在不太好受了……“他昏迷了几日?”肖时卿道,“三日了。”“一直没有醒吗?”周琅问。肖时卿点头。周琅回头看了醉了仰靠在椅子上的令狐胤一眼,然后回过头对肖时卿说,“你带我去看看燕城吧,我明日就要走了。”肖时卿心里一抖。周琅没有察觉,他还有些怕令狐胤酒醒来见不到他会如何,“我看他要不要紧。”肖时卿点头,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该让燕城心中还存着什么奢望,但如今燕城昏迷不醒,周琅明日又要启程离开,一别,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能够再见。就当留个念想吧。肖时卿带周琅回了三人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子,燕城躺在榻上,身上盖的被子也遮掩不住他身上难闻的药草味。“军医看过了,说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燕城的身体要捱不住了。”肖时卿与燕城在一起多年,两人说笑打闹,感情自然要比旁人来的深厚。他如今看到燕城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心中也盼望周琅能有办法将他叫醒。周琅借着映进窗户里的月光,端详着燕城的脸。还是一副年少稚气的模样,看他闭眼的模样,都能想到他睁开眼的时候是何等朝气勃勃。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见他胸口也来回裹了几层绷带。周琅从那一日被令狐胤带回来之后就没有外出过了,没想到再见燕城他会成了这个模样,他坐在榻上,又替他将被子掖好。“周公子……”肖时卿也没不再那么亲近的叫他‘小周儿’,他本来就是拘谨腼腆的人,也是被燕城那样的性子才带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我明日就启程回临安,临安城里有许多医术了得的大夫,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周琅说,“如果找到法子,我就传信过来。”肖时卿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周琅,又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有劳周公子了。”“我也是个任性跋扈的家伙,不讨人喜欢,在军中还多亏你和燕城照拂。”周琅说。肖时卿抬眼望着周琅,“周公子人很好。”周琅不可置否的耸耸肩,“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和燕城可以来临安找我。我带你们去看花灯——”周琅忽然笑了起来,“燕城还要讨个媳妇,回去我正好替他物色一二。”肖时卿轻轻的‘嗯’了一声。周琅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他怕令狐胤酒醉醒来。肖时卿也隐隐知道周琅在忌惮着什么,他送周琅走到院门外,还想再送的时候,周琅停下来向他摆了摆手。他就站在院子门口,怅然若失的望着周琅离开。早在一开始,周琅从那马车里探出头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明了……肖时卿反身回了房间里,见一直昏迷着的燕城忽然坐了起来。只是因为胸口的伤势太重,他只手按着伤处,痛苦的喘息着。“燕城!”肖时卿扑到床边。燕城转过头来想要看他,但他刚一动作,就眼前一昏的又栽倒了下来……周琅这边想要返回宴席,路上却遇到了常钟云。常钟云应该是刚要离席,被一队亲兵护卫着,周琅不欲和他说话,他却在看清是周琅之后上前将他拦住。周琅的姿态做的是一等一的足,“常将军。”“这不是令狐胤的小情人吗。”令狐胤不在这里,常钟云就不需要对周琅有什么客气。在他眼中,令狐胤在房中厮混数日,今日又带着周琅这么个长相清秀俊美的男子,那周琅的身份,自然不用让他有任何顾忌。周琅对常钟云印象本来就恶劣,听他这口吻也激上来了些脾气,“常将军说话还请注意一些。”常钟云不以为然,“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方才敬酒的时候,可看见令狐胤牵着你的手——”周琅虽然已经是和令狐胤是那样的关系,但只要令狐胤不揭破,他在外人面前那副贵公子的姿态还是能端个十成十出来,“看来常将军是不知道我与令狐小姐已经成婚。”常钟云一怔。令狐柔?他想起来,好似是听过令狐柔成婚的事。“在下周琅,临安周府的公子,也是令狐小姐的夫婿。”周琅微微颔首。常钟云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与令狐胤厮混的,另有其人?“若是无事,还请常将军让路。”常钟云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给周琅让出一条路来。周琅走了几步,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还盯着他,他知道常钟云在想什么,但是高姿态既然摆出来了,就势必要一装到底,“还请常将军以后记得,祸从口出这个词。”说完,他也不等常钟云反应过来,就直接闪身离开了他的视线。常钟云方才才在令狐胤那里扬眉吐气了一回,却没想到会在周琅这么个不知道身份的人身上碰个钉子。这钉子还是软的,让他连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口。周琅返回酒宴中,见众人醉倒,那些用红漆的梨花木箱子装着的白银散了一地——那是许多人拿命换来的犒赏。周琅见令狐胤还伏在桌子上,心里松了一口气,贴着椅子边缘坐下来,没想到令狐胤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你倒是比我这个将军还威风。”周琅转过头就对上令狐胤上挑的眉眼,他在常钟云面前端的仪态又一下xiele气,“我……”“常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