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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就有了无法抗拒的魅力。薛夜来脑袋一热,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抱住了白杨的后脑。白杨低头的姿势被他一带,来不及收住,不期然贴上了对方的嘴唇。对于两个人来说,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初吻。然而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薛夜来没觉得这是在接吻,反倒更像是两只小兽在互相啃咬。没觉得很动情,只是啃得很卖力。白杨好半天才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嘴角边印着清晰的齿痕,原本就淡薄的唇色愈发泛白。薛夜来愣了一会儿,意识随着氧分子一起回归懵懵的大脑。白杨已经走开了,把整个房间的空气留给他一个人去消化。窗外的雨声,反衬得房间里格外寂静。薛夜来揉了揉头,这才完全搞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舌尖缠绕着一缕淡淡的腥甜,是血的味道,不知他们两个人谁的嘴唇被咬破了。用指尖在唇舌间抹了一下,拿到眼前细看,似乎可见若有若无的淡红。薛夜来心头莫名滑过一道不可言状的兴奋,像一粒水珠淌过叶片,留下奇妙的颤栗,连空气也跟着泛起了涟漪。类似的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那是当初排演的时候,阳台相会那一场戏。扮演罗密欧的少年攀着一棵道具树,他扮演的朱丽叶站在二层楼高的布景小阳台上,说一段长长的独白:“ORomeo,whereforeartthouRomeo(哦,罗密欧,你为何是罗密欧?)Denythyfatherandrefusethyname.(否认你的父亲,放弃你的姓氏。)……”那一瞬间,兴许是入了戏,他看见那个少年费力地从树上爬过来,忽然有些触动:假如真是两个彼此深爱的人,为了爱情而抛弃家族与姓氏的时候,心里会充盈着怎样的勇气和甜蜜?执子之手,虽千万人吾往矣。后来那个少年私下里想约会他,还煞费苦心地搬来了话剧里那个布景小阳台。薛夜来远远地看了一眼,蓦地意兴阑珊。他不讨厌对方,演出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代入角色。可演戏就是演戏,角色的感情再怎么动人,一出了戏,回头去看,就只馀兴味索然。于是他很哥们地用带着纹身的那只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半玩笑半认真地拒绝了对方递上来的玫瑰:“我反串一回朱丽叶就够了,可不想当一辈子苦情戏的主角。”然后转头就走,不给对方一点遐想的馀地。他被许许多多的人喜欢过,内心因此而有些麻木。但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希望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当你真的喜欢了一个人的时候,所有对爱情的憧憬和幻想,就都有了真实的依托,而不是一段虚无的独白。他现在,是喜欢上白杨了么?从回忆中恍然回神,薛夜来忽地意识到,白杨似乎出去了挺久。“白杨?”薛夜来对着卧室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外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第33章又等了片刻,薛夜来拉开被子下了床。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新的。抬起手臂一嗅,皮肤上带着沐浴液清新的香气。薛夜来回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回去洗个澡……身上全是烟味,冲得我头疼。”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已经被洗过了。薛夜来站在原地窘了一会儿,慢慢往外走。走廊很暗,尽头的窗户开着,窗帘被带着雨气的夜风吹成了一张饱满的帆。白杨就站在那扇窗前,侧头望着外面。被窗外微弱的光映照着,他的身影愈发显得颀长挺拔。“白杨?”薛夜来又轻轻叫了一声。白杨仍然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薛夜来简直要担心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加快脚步走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出,他只是在呆呆出神,连薛夜来走到身边都没觉察。这对于一个时刻保持高度警觉的战士来说,委实太不寻常。白杨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一片。薛夜来看着他鬓边蜿蜒淌下的水痕,不禁抬手替他擦了一下。白杨猛地警醒,脚步一旋,闪电般格挡开薛夜来的手腕。被这样爆发性的力道一冲击,薛夜来只觉得自己的腕骨几乎要断掉,失声“嗳哟”出口。“……”白杨看清了眼前的人,动作硬生生止住。薛夜来看着自己仍被对方攥住的手腕,心惊胆战:“能先放开吗?”白杨愣愣的,过了几秒才像刚听懂似地松开了手。薛夜来终于为白杨当前的状态找到了最准确的形容词——魂不守舍。他这个样子,薛夜来就算想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很难,只好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嘴唇,“我刚才是不是弄伤你了?到屋里去,我看看。”白杨侧过头,脸庞隐匿在暗处。薛夜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感觉得到,精神波动像心跳一样,一波一波沿着链路传导过来。话音未落,一阵夹着雨点的风吹进窗户。薛夜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顿感寒意袭遍全身,不由抱住了肩膀。白杨闪身站到窗前挡住风,快速关上了窗户。看着那个背影,薛夜来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面前真的是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坚|挺地矗立,在风雨中为他提供安全的庇护。最初的战士与贤者,正是这样的关系。就像一组互利共生的植物,一花一树相互依偎,便是一个不容外人入侵的小小世界。想到这些,薛夜来心绪一黯。倘若他和白杨生活在那个时代,该有多么好。如果那样,是否过去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今后的破坏也不会到来?然而,眼前的现实却正如一句名句——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白杨转过身,用一个看似自然的动作揽住薛夜来,推着他回房间。薛夜来半边身子一暖,心里也霎时一热,随口就开了句玩笑:“刚才你那么久不过来,我差点以为你去做一件事了。”“什么?”白杨蹙了蹙眉,看起来完全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没有。”薛夜来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有点怀疑,白杨会不会真的是在寺庙或者修道院之类的地方长大的,至少是在那里生活过。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薛夜来细细察看了白杨的唇。齿痕已经平复了,下唇左侧靠内的位置果然有一处小小的破损。薛夜来想起自己右边的虎牙,又想起刚才那一番啃咬,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悄悄升高了几度,讷讷问道:“要不要上点药?”虽然自己也觉得这么问很多馀,这么微小的伤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