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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完另一桌酒客的同僚,啧嘴道:“那桌客人啊,还真像你说的——”他悄悄指了指被屏风挡住的苏濯,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词汇:“好看!”“是吧!”另一人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沾了酒水的双手,暗搓搓道:“你说这个客人……明明长得不怎么样吧,但就是让人觉得,好看!真好看!”卫尚云刚上楼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微微皱眉,警告般的瞪了两个店小二一眼,冷冷道:“你们说的客人在哪一桌?”两个店小二均被吓了一跳,他们干了这活数年,早就练就了一袭好耳力和好眼力,然而面前的人从上楼梯直到站在他们面前为止,两个人竟然没有一点察觉。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贵公子一袭白衣,手持折扇,不过刚及冠的年纪,俊美的脸上却严厉冷酷的紧,端的让观者心中生畏。左边负责苏濯的人连忙道:“您就是苏先生说的客人吗?这边请。”卫尚云寒着一张脸跟着店小二走过了屏风,他朝着苏濯微微躬身行礼,便坐在了苏濯对面的座位上。店小二被卫尚云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脸冷汗地低声问:“客官需要些什么吗?”卫尚云冷冷道:“舌头太长的人总是活不长的。”店小二登时冷汗连连,连忙道:“是!是!小的多嘴了,绝不会再有下次。”苏濯再也绷不住一张淡然的脸,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下去吧。”店小二如获大赫连忙退开,苏濯再饮一杯轻笑道:“你跟这些人置什么气。”卫尚云为苏濯斟上酒,不愉道:“先生可以不在意,尚云却不行。先生此次远行足有一年四个月一十二天,难得回京,怎能让污言秽语脏了先生的耳朵。只是尚云委实不明,为何先生不会自己的住所,却要来着杂人汇聚的茶楼?先生风尘仆仆,应当好好休息一番,届时再来此地也——”苏濯头疼道:“啰嗦。”卫尚云:“……”“谢谢你的好意,尚云,我并非指责你什么。”苏濯轻笑了一声:“只是,你的心应该放在更……嗯,高远的地方。”卫尚云忍无可忍:“先生的事对我而言就很高远。”苏濯轻轻一笑,摇摇头不说话。卫尚云看着苏濯。他认识这个人,已经有十四年了。苏濯无疑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明明初见的时候是那样的狼狈,但是他无论学习什么都极快,这个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他学不会的东西。他的身份神秘莫测,明明是那般有风度又会享受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的任何背景。而且他的笑,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那样的让人觉得虚幻。他的笑容太淡了,淡的几乎没有;他的笑声很轻柔,却又带着清晰的疏离。卫尚云低声道:“……若我成为皇帝,定是让先生来做这国师的。”苏濯饮下杯中酒,无奈道:“九皇子小心隔墙有耳。就算有我送给你的符咒,也并非万无一失。”卫尚云再为他斟酒,淡淡道:“先生的能力我自是清楚的,新任国师究竟有多少斤两先生并非不知,他连先生的小伎俩都识破不了,如何做我东陵国的国师。”苏濯摇摇头:“皇室虽然知晓修真者的存在,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甚至江湖游侠、以及朝堂官员而言,国师便是道教的大宗师级高手。有他镇守皇宫,自然就灭了诸多宵小的心思。虽然他道法于修真一路不算精深,但在这凡人堆中,却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卫尚云皱眉:“先生曾言武道的至高境界便是破碎虚空,而破碎虚空者的境界为大乘期。上任国师堪称大宗师级高手,却也不过是金丹期修者,距离大乘足有三个大境界。”苏濯摇头:“以武入道本就与修真另类,破碎虚空更是玄之又玄。虽说大宗师距离破碎虚空不过半步之遥,但是这半步之遥却比那些距离飞升半步之遥的修者更加的艰难。”“但是现在的国师却连金丹修者都不是。”卫尚云冷着脸不悦道:“不过是承师门恩惠。”“你也知道是师门恩惠。承天剑派不仅仅是国教,即使在修真界也是东大陆的正道第一宗门,你莫再乱说。再者若是国师动用法术,在这凡间除了破碎虚空的武者,便是大宗师来了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这还是在国师不用法宝的情况下。国师防的是他国的修道者,而不是凡人们。若不是因为……”苏濯话音一顿:“若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承天剑派也不会找金丹以下的弟子来做这东陵国的国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快乐的事情,苏濯微微摇了摇头,他侧过头听着窗外一楼正厅的戏子咿咿呀呀的曲调,一边缓缓地喝着杯中的酒。——又是这样。卫尚云对苏濯此时的状态并不觉得意外,或者说,十分熟悉。从十四年前他们相识开始,面前的男人只要提到有关修仙的话题,都会陷入这种心情并不美好的状态。这般作为,这般姿态,仿佛他们无论相识多久,他对于面前的人来说,都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卫尚云十年如一日的敬佩着这位周游四海的先生。前任国师是真正的大能,至少在凡人的眼中是如此,也因为这样卫尚云十分瞧不上住在凌霄楼中的现任国师。而在他的眼中,比前任国师更强的苏濯,是万分值得他尊敬的人。卫尚云递给苏濯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画着一切奇怪的纹路:“先生,自您去年离京之后,国师想父皇进言要在京城各处刻上祈福的阵法,不知您能否看出什么名堂来。”“我对阵法并不擅长。”苏濯仔细端详,随即缓缓摇头:“似乎并没有意义,只是单纯的图画而已。”卫尚云点头道:“不过是国师为了得父皇高兴而胡乱画下的东西,先生不必太挂心。”苏濯沉吟道:“若真是如此才好。”卫尚云看向苏濯。对面的人比起十四年前已经完全看不出当时的狼狈与贫苦,面目红润白净,但并没有续须。被养的柔软黑亮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住,他穿着简单的青色长衫,腰间并无任何饰物,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惯于享受也喜欢享受的人,他头上的木簪是颍东进贡的万年桃木的最中心部位雕琢的桃木簪,他的内衫是用上好的雪锦缎缝制的,外层看似普通单调的青衫纹样是全京城最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