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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和你不一样,他自我感觉没那么好,很少有让我做愤青的冲动。”严慎笑嗔两难,表情尴尬:“你真坦诚。”“不好意思,坦诚一向是我的优点。”“好吧。”严慎拾起她巴宝莉的手包,站起身,“很感谢你能来,下次见严谨,我可以对他有所交代。可我个人觉得,你和严谨……哦,假如你真爱他的话,你们俩对彼此的好感完全建立在误解的基础上。对,严谨还让我告诉你,该嫁人就嫁人,甭再惦记他。大概他做了最坏的准备,但我希望你们还能有机会消除这些误解。”这番话里的信息点太多了,季晓鸥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能找到关键词:“最坏的准备是什么?他不是说他没有杀人吗?又怎么会有最坏的准备?”“他是我亲哥哥。”严慎回答,“唯一的亲哥哥。我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为人,我相信他没有杀人。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你总听说过吧?我们家做事,从来都把最坏的准备列在首位,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刑辩律师,若真有那一天,只求能留下他一条命。”“我不太明白。”季晓鸥脸色有点儿发白,“杀了就是杀了,没杀就是没杀,杀人罪还能模糊处理吗?”“那你就慢慢体会吧,等着警方和法院给你所谓的真相。”严慎拉开门,与端着托盘和咖啡的服务生撞了个正脸。她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把这杯咖啡喝了再走吧,这儿的咖啡真的做得很好。这次来我还可以免费请你,下回再来,这儿恐怕就易主了,再也喝不到这么纯正的咖啡了。”严慎走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高跟鞋落在木地板上的嗒嗒声,渐渐消失,四周一片静寂。季晓鸥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反复想着严谨带给她的话,爱恨交织之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先入口的是大量香甜而酥软的奶泡,泡沫很快在舌尖上破灭,取而代之的是咖啡豆原有的焦苦与酸涩。咖啡已经快要凉了,那种酸苦的味道更加突出,甜香与苦涩的交替,恰好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她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品着咖啡,嘴角渐渐露出一丝苦笑。她想起有人说过,卡布奇诺的真正含义是:等待,怀着忠实的真心,不会变心的等待。这杯卡布奇诺其实是严慎故意点给她的吧?她理解严慎的焦虑,理解她为什么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倨傲冷漠的严慎判若两人。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她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体会这种血浓于水的手足真情。可不会变心的等待?太挑战现代人类的情感极限,她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不知自己能否做得到。季晓鸥私下里的愿望,是再也不要和严慎打交道。每回和严慎见完面,她都会懊悔自己方才的表现不够好不够强势,总让对方压着半头。既然短时间内她克服不了对这种人的恐惧,惹不起总躲得起。但该来的总也躲不过,没过几天,她又接到严慎的电话。不过这回,她的语气倒很客气:“你方便吗?咱俩找个地方谈谈。对不起,还是严谨的事儿,我想请你帮个忙。”听到和严谨有关,季晓鸥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但她还是捂住话筒长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别被对方的态度迷惑,要拿出点儿气势来。“抱歉,我走不开。”她用听上去相当冷淡的口气回复严慎,“不过你可以来我店里,下午三点我能抽出半个小时给你。”严慎默然,最终极不情愿地说:“好吧,下午见。”虽然季晓鸥在两人的交锋中勉强扳回一城,但一面对严慎,她还得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才能维持住淡定的形象。为免谈话内容被美容师和顾客听到,她把严慎引进了正店后面的北屋。严慎一向开门见山,坐定便问:“我听说,你跟那个被害者,还有他们家,都很熟是吗?”事涉湛羽,季晓鸥一下警惕起来:“干什么?”严慎表情冷峻:“如果你真的和他们认识,我希望你能帮忙劝和一下,他们家要是缺钱,可以谈谈,我们能给点儿就给点儿,让他们甭在网上瞎折腾了,尤其是那什么微博。这么胡闹,让我父亲很难做,对他们家、对这个案子都没什么好处。他们家儿子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全明白,别把人招急了,弄得彼此脸上都不好看。”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让季晓鸥心中反感骤升,她冷冷地说:“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绝不会给你做这个说客。不管怎么说,湛家父母都是受害者家属,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是以那种方式死亡,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儿吗?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做什么都不算过分。”严慎立刻也冷笑一声:“您的立场还真让人犯糊涂,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儿?受害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我哥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犯?我爸一辈子小心谨慎,只求能全身而退,结果呢?现在晚节不保!我们家老太太从年轻天真到老,临了却尝尽世态炎凉,她脑出血你知道吗?从得到逮捕通知犯脑出血送医院,到现在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吃喝拉撒都得靠人服侍。我哥的案子,已经被他们闹成了雷区,我们求爷爷告奶奶,就是没人敢插手问一句,公安局批捕是不是太草率了?这结果他们满意了吧?满意了吧?受害者?我们家才是受害者好吧?”第60章面对这串连珠炮似的逼问,季晓鸥沉默了好久。一边是严谨,一边是湛羽,手心手背都是rou,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几分钟后她开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找我?”“你甭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两家都认识,我哥的情况你了解,那边对你也不会有抵触情绪。”季晓鸥摇头:“我一直都把湛羽当作弟弟。假如你是我,你能坐在他父母面前,跟他们讨论他们独子的一条命到底值多少钱吗?你做得到吗?或许你能,可我做不到!”“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严慎脸上可以打皱的部位全都皱了起来,这一瞬间,神情出奇地像严谨,“那姓湛的孩子不就是为了钱才去卖的吗?能教育出这种孩子的父母,在钱面前不动心吗?不过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老实说,我不爱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底线。穷生jian计,富长良心,听说过这话吧?其实我知道你和那孩子有点儿那什么的关系,不过既然我哥不在乎,这种事旁人说什么都没用是吧?”季晓鸥抬起眼睛盯了她半天,不动声色地反问:“那您是成心来吵架的对吧?”严慎似反省了一下,自己也发觉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妥:“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很大。刚才那话我收回。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