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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挑眉,一声冷笑,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双鞋垫,甩在韩止面前,“止表哥看过这个,再说吧。”第390章祝福“这是什么?”韩止随手拿起一只被剪断的鞋垫,看到了里面露出来的白绫。白绫上小字清秀,别有风骨,内容让韩止微微一怔。他是自幼读书的,当然知道这些摘抄的语句出自何处。“这个是——”韩止看向程微。程微双手环抱胸前,笑得嘲讽:“止表哥莫非看不出来,这是科考时常见到的夹带呀。”科考是改变天下学子命运的机会,尽管朝廷一直打击考场舞弊,学子夹带现象依然屡禁不绝。韩止表情微妙起来:“微表妹怎么会有这个?”“这就要感谢表嫂了。这鞋垫是二哥临考前我准备送他的,机缘巧合改送了别的,后来发生了考生在鞋垫中夹带的事,我灵光一闪剪开,就发现了这个。”韩止勃然色变:“微表妹,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程微的眼神颇复杂:“微表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是正常的,但霄儿并没有错,不过是——”程微听他说话吞吞吐吐,早已不耐烦,打断道:“止表哥在说什么?程瑶没有错?她若没错,这鞋垫中的白绫是从哪里来的?”程微手抖了抖,恨不得把另一只鞋垫拍在韩止脸上。她不明白,小时候稳重可靠的表哥为何长大后反而糊涂起来。莫非男女之情真能使人瞎了眼?韩止同样很恼怒程微的指控。要知道这可不是女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如果这鞋垫中的白绫真是瑶表妹放的,那,那瑶表妹成了什么样的人?这是韩止潜意识里绝不想认同的事,自然竭力反驳:“瑶表妹的笔迹我识得,不是这样的。”程微睇韩止一眼,冷笑:“止表哥难道不知道,程瑶会左手写字么?”韩止一怔。去年重阳节宫中举办的赏菊宴上,程瑶两首小诗迅速流传开来,他也曾细细品读。忍不住抚掌叫好。据说那两首诗就是程瑶用左右手同时书写出来的。只可惜,当日场景他不得见,还为此遗憾许久。“便是如此,也不能说这是瑶表妹写的。”韩止说这话时。面上一派坚决,心中却有些不安。程微走近,逼得韩止下意识后退一步。少女下颏微抬,笑得意味深长:“事实胜于雄辩。如今你们是夫妻,难道没有机会看表嫂左手写字么?”她说着。把其中一只鞋垫轻轻放在韩止手上:“这一只就送给止表哥啦,止表哥可一定要收好。”韩止一言不发,默默把鞋垫揣入怀中。程微便笑起来。那些踩着她与大jiejie上位的人,终有一日,她会把这笔债讨回来。少女软了眉眼,神情柔和下来:“止表哥,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是认定她要害我二哥的。所以,二哥生辰,我与二哥根本不想见到她。你一定能理解吧?”韩止已经许久未见程微这样对他说话了。曾经拉着他衣角亦步亦趋的小姑娘如今出落成清艳无双的少女,仿佛连以往那些青梅竹马的岁月都跟着模糊起来,让他怀念又惘然。于是,韩止点了点头。程微就莞尔一笑:“那就多谢表哥了。”韩止回到厅里,触及程瑶询问的眼神,这才醒过神来,嘴唇翕动,难以开口。他总不能说:霄儿,人家不待见你,你别去了。“怎么了?”程瑶凑近。低声问。韩止抬手,揉了揉太阳xue,灵机一动道:“微表妹说我脸色不大好,让我请个平安脉。”“她说的?”程瑶心里有些不快。莫非程微对韩止还不死心?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就越过她,关心她的男人?越是这样想,面上越是温柔:“那世子觉得如何?”“我早上起来是觉得有些头疼,不过没当回事儿。”“要是这样,不如今日就不去澈表哥那里了吧,去了又要喝酒。”程瑶柔声劝道。程微今非昔比。看来以后她要注意些,减少他们的接触。韩止迟疑片刻点头:“好,那我和微表妹说一声。”程瑶拉住他:“你快坐着歇歇,我去说吧。”“也好。”韩止悄悄松了口气。天晴好,蘅芜苑花厅不大,众人早已三三两两走到院子里,准备出门。程瑶找到程微:“微表妹,你表哥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过去了。这是我们给澈表哥准备的生辰礼,劳烦你带过去,替我们说一声吧。”程微接过礼物,弯了弯唇角:“那表嫂可要照顾好表哥。”程瑶正心下敏感,闻言下意识回道:“这就不用表妹cao心了。”“我当然不cao心,表嫂cao心就好。”程微抬脚,与程瑶擦身而过,手扬了扬很想把那礼物随手丢弃,出于涵养,还是忍了下来。程澈租赁的小宅子就在国公府附近,众人干脆步行过去,路上三三两两闲聊。韩秋华低声道:“微表妹,刚刚谢家表弟回头看你了。”程微笑着推她:“定是大表姐看错了。”她对谢哲没有动过心,更没有给过对方动过心的错觉,有数的几次相处都坦坦荡荡,眼下那八字没一撇的事黄了,自觉无愧,便不愿有过多牵扯。到了程澈宅子时,主人还没回来,程微便招呼了大家喝茶吃果子,跑进跑出忙活着。交代好厨房要准备什么吃食,程微在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缓了缓,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微表妹。”她回身,就见谢哲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哲表哥。”程微大大方方冲他一笑,比那枝头零星开放的火红石榴花还要明媚娇艳。谢哲却被那笑容刺得心中微痛,抬脚走了过来,凝视石榴树下的少女片刻,轻声问道:“微表妹,你觉得,表哥哪里不够好?”他语气真诚,问得又轻又温柔,半点指责都没有,反而让人闻之心生涩然。程微与谢哲对视,同样诚恳回他:“哲表哥很好,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儿郎之一。”她停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好的人千千万,而人的心,只能装下一个呀。”谢哲微怔,随后便笑起来:“我明白了。”